秦冉如一棵傲雪劲松,立在林丹丹闺房门前,冷眼瞧着,不置一词。
约莫一刻钟,濮阳易未能与程赫相遇,程赫和郑凯却在听到消息后,急忙带了些人赶到林家,进了后院,只觉气氛诡异。
院内墙角处为背对众人的林父及跪着的家丁,林母由丫鬟搀扶站在与之几步相隔的地方,而李晨杵在院中央,看样子似乎有些困窘难堪。
“程赫,问案。”冷不丁,她张口说道。
“嘿——”徒然冒出一声来,程赫本能想刺两句回去,她凭什么指使他啊?昨夜他辛辛苦苦将李晨和郑凯扛回去,累得半死,今早她又开始使唤他!心里那么一想,可眼角余光不自觉扫到黑脸的李晨,见他没说话,程赫又舒了眉心,转换表情,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好!”
给个机会,让秦冉看看他的能耐!
程赫走到院中,准备向林父询问案情,可那人仿佛根本没注意到有一批人进了他家似得,眼盯一面墙,傻傻个站着,显然就是完全不配合,程赫暗自叹息,将视线转向林母。
“林夫人,怎么回事啊?”一手握着唐刀,程赫略微扬起下巴,拖长了音调,架子摆得十足问道。
“小女…呜呜,遭匪徒绑走了。”一听,林母再次挥泪雨下,一根丝绢已被她绞得不成形。
“何时?”所谓问案,便是向受害者家属或者目击者等人询问一些详细情况,例如,案发时间、地点、人物云云,以便于了解更多的信息及时解救受害者,将凶手抓捕归案、绳之以法。
“半夜…雪儿天明起来,未能寻至丹儿。”林母垂着头,伤心过度的模样,像光回忆起林丹丹不见的事,就是她生命无法承受之重。
一旁的丫鬟雪儿小鸡啄米般点着头,跟着哭哭啼啼。
“你如何断定是匪徒所为?不是你闺女出去散散心什么的?不是要成亲了嘛,最近听说,有个什么成亲恐惧症的玩意儿?说不定,林小姐不就是上哪儿玩去啦?”说着这话,程赫回头故意看了看秦冉,咧嘴笑。
看不清林母的神情,程赫总得想办法让她抬头不是,谁知,林母就跟炸了毛的猫似得,反应激烈。
“程捕头,小女闺房那般狼藉,莫非为小女所为?!”林母右手按住自己的鼻子,侧了脸,一边伸出抹了蔻丹的红指指向屋内。
程赫朝里瞄了一眼,点了点头。
“哟,乱成这样,只有匪徒做得出来啊。”顿了顿,程赫续问。“你家最近可与人结怨?或者,有没有什么仇人啊?”
“程捕头,我家乃书香世家,平时一向与人和善,哪儿会与人结怨,何况有甚仇人?!”说着,她有意无意看向李晨。
“哦,那你可有怀疑的对象?”
“有!”
“谁啊?”
林母不回答,只是用怨恨的眼光看着李晨,至此,在场的人都搞明白这究竟是怎样一回事儿了。
昨晚,林家小女林丹丹于闺房被匪徒绑走,林家认为自己并无仇家,林丹丹一闺中小姐怎会与匪徒积怨,因此,匪徒八成为李晨的仇家。大唐县衙内,县令自然为长官,负责统筹全县政务;县丞为副官,辅佐县令行政;主簿是勾检官,负责勾检文书,监督县政;而具体负责执行办事的则为县尉,其职掌包括行政、司法、财政等各个方面,事儿多且杂,一般人还干不下来。李晨身为芙蓉城县尉,难免要得罪一些人,他未过门的妻子林丹丹正因此受到伤害。
林家针对这点,显得极其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