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沉思了片刻,本来已经有了头绪的事情,此刻仿佛又笼罩了一层轻纱,变得若即若离,模糊虚幻起来。
“对了,溪儿,你方才说什么?”蓦地,林落忽扭头道。
唐谷溪正在沉思中,被她突然一问,有些晃神,怔了怔才想起来,道:“我说,如果实在不行,咱们可以去偷。偷了之后就跑,跑到西州之后,便无人能找到我们了,即便大王能找到,到时编个理由就好啦,反正已经水到渠成。”
她眉角一扬,略带期盼,“你们说,如何?”
“我看不成!”还未思考,林寻便反驳了,“大小姐,你以为这是在夜芜吗?你以为是在临清?还偷了就跑……亏你想得出来,天底下的君王若真有这么好糊弄,如今坐在宝座上的,就不是大王了,是你还差不多!”
这一番话出口,林寻倒忘了是在宫中,声音也不小。唐谷溪扬起一掌按在了他额头上,又快速收回手来,嗤怪道:“好,那你说,如今该怎么办?”
林寻被她一击,才回过神来,知道自己言语又有所失,也没去还手。这下好了,手背上的疼痛还未消失,额头上又迎了一掌,腹背受敌。
林落无心去叱骂他,环顾四周,发现该走的人已经走完,无人注意到他们,扭头看着林寻,“我觉得,溪儿的法子,可以一试。”
一听此话,林寻满面愕然。
若不是亲耳听到,林寻就算有一百个胆子,恐怕也不敢相信这是师姐所说。一向谨小慎微的她,此刻为了玉玺,竟然不择手段。
唐谷溪的法子——潜入玉府偷玉玺?岂不是天方夜谭?那可是守卫重重、保护严密的掌玉台啊!玉府的人一向森严有序,日夜看管着掌玉台,守护着各地进献而来的奇珍异宝,纵然他三个武功高强,可毕竟是在宫中,并非别处。
师姐怎由着她胡来?
唐谷溪也有些在意料之外,林落竟然赞成他三个去偷玉玺?她方才只是随口一说的……
如此一想,她倒有些悔意与怵意。大王的寿礼,如此一个深得他心意的寿礼,若是不见了,还是被所信任之人偷去的,他该何等伤心与气愤。
自从初次在晨曦殿面见大王,这个老者给她的印象,总是和颜悦色,慈眉善目,从不动怒,既有君王的睿智与雄略,又有老者的宽厚与温和。对待苏宸,更是有一番无法言说的爱子之心。
这些,纵使苏宸不承认,可她都是看得出来的。
林寻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笑道:“你不会是打退堂鼓了吧?”
唐谷溪脸颊一热,欲撇过头去,可一想这是夜里,该不会被人看出脸色来,所以就愣着没动。
岂有此理,林寻竟敢说她打退堂鼓……
这个念头是自己提出来的,哪有退缩之理?不管怎样,话一出口,覆水难收,她是绝不会作罢的。
“无碍,你若没胆量去,我和我姐是不会逼着你去的。”林寻又道,脸上挂着浅笑,“反正,你去或不去,都是一个样……”
“谁说我不去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到便要做到,我去!”她挺直脖子说道。
“你要去何处?”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句声响。
三人一愣,转过身来,看到的是苏宸面带笑意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