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穿着黑色西服、架着墨镜的男人像是头吸血鬼似的飘入路早白家的甜点店时,路早白和舒游这对闺蜜组,正在愉快地召开着蛇精病の男友交流大会。
跟时醒认识,到现在也一年多了,但路早白还是有种估不到这家伙脑洞的挫败感。
几天前,这货突然说想出国旅游,还一个劲儿地忽悠早白跟他一起去,而从大学开始起就被迫成为资深宅男的路早白,对出去玩儿的兴致并不大。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抱歉我不想见识外国的鬼长什么样儿”。
但时醒这回像是铁了心一样,就这件事缠来缠去闹腾了一整天,最后还撂了蹶子,狠狠地啃了路早白的嘴一口,恨恨地嘟囔你答应不答应我都带你去定了,摔门跑路了。
冷战了两天后,就在一个半小时前,路早白拎着一大早就烤好的芝士蛋糕,想去试探下这货的筋有没有搭回原处,但他一看到自己,就一脸激动地蹦了起来:
“你答应跟我去国外了!说好了是不是!”
路早白表示:谁和你说好了那种东西。
然后时醒就怒了,咬牙切齿地把路早白推出了门去,小脸通红地抱怨,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忍了好几天没去见你,你居然还没心软答应我去国外,路早白你变了,你不爱我了。
路早白:“……”
他头也不回地提着芝士蛋糕离这个二货而去。
他去了总裁层,想去洗洗眼,顺道打听下时醒到底在发什么疯,没料到刚一进去,就看到时境秘书的眉头皱得跟邵氏电影的男主角似的,板着一张棺材脸把路早白引到了办公室。
一开门,一股浓浓的低气压差点儿把路早白给生生呛出来。
这兄弟俩都怎么了?
过度诡异的氛围,让路早白觉得自己要是再在这里逗留,保不齐会被时境先x再x死得很难看,于是他和时境打了声招呼后,就提着蛋糕尽快逃离了这个跟案发现场一样恐怖的地方。
鉴于靠一个人的智慧实在是搞不明白这两兄弟怎么了,路早白就召唤了隔壁的舒游,一起来谈谈对方的那个神经病对象。
舒游的思路就比路早白清楚多了,刚坐下拿起路早白给他泡的柠檬冷泡茶,他就率先开口抱怨起来:
“时境昨天简直吃错药了。”
想着今天看到的那张明显吃错药了的脸,路早白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道:
“时境他心情好像不大好啊,为什么?”
舒游啜了一口茶,眉头微微皱起的样子,那叫一个纯洁无害而又困惑:
“我也不知道啊,对了,昨天晚上我就偶尔跟他提了一句,你跟时醒还没睡过,他好像就不大高兴,差点儿给我踢下床去。我谢谢他,我那时候还插在里头还没出来呢,这样要人命的好不好?”
路早白:“……然后呢?”
舒游捧着茶杯,笑得无比肮脏:
“嗯,然后他就喊了一个小时轻点儿他要死了。我告诉他,我怕再被他踹出去所以进去得深了点儿希望他不要介意。”
路早白:“……”
#比有一个神经病对象更让人心累的是还有一个神经病闺蜜#
路早白早就习惯了这二人在床上谈事的办事风格,但光天化日之下听到这么简单粗暴的情景对话,路早白还是觉得眼前充满了画面感。
强行驱散了这种少儿不宜的联想,路早白甩甩头,问:
“那他有没有说,要带你去国外之类的?”
舒游很自然地说:
“没有啊,去国外干什么?闲的么?就他那个工作狂的样子,每次约我出去做三个小时他都要在其他时间里加班补回来。做的时候还特么掐表,有次到了点儿,他还要我□□。你见过这样的人么?”
#真的不要再说了啊我要长针眼了#
而舒游看着捂脸无语凝噎的路早白,挑眉反问:
“时醒说要带你去国外?”
路早白肯定地点头:
“对啊,我说不去,他生了我好几天的气。”
舒游愣了三秒钟后,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拿出手机来,飞速给时境发了条短信:
“你和时醒的户口本谁拿着呢?”
那头的时境秒回,文字间都缭绕着黑色的低气压:
“我。何事?”
“还在吗?”
“在我家里放着。问这干什么?”
舒游忍笑,手指在键盘上轻按了几下:
“没事儿。只是突然想去趟国外而已。”
放下手机后,脑补了一下那边皱着眉说“哈?”的时境,舒游的心情就莫名地好了起来,正准备对路早白说清楚时醒没啥事儿,有可能就是想拐你出去结个婚,因为你太不解风情所以才生气的,他的身侧,就突然压上了一片阴影。
这男人身高一米九,墨镜和黑西服看着就叫人觉得周身发冷,但是身经百战的路早白和舒游各自瞟了他一眼后,情绪均保持稳定。
理由很简单,除非这人夸嚓一下把头摘下来,否则是无法刺激到路早白和舒游这种见鬼见惯了的粗神经的。
路早白很客气地问:
“客人,要些什么?”
那人动作极迅速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银制名片夹,摸出一张名片,用食指摁在了柜台上,说话的声音也很冷,像是从冷气制造的压缩机钻出的声音,有股莫名的压抑感:
“路早白先生,请于明日下午五点钟,到达这个地点。”
路早白看着那名片上大大的“时公馆”三字和下面花体的法文,平静地反问:
“我可以考虑吗?”
男人回答得异常强势:
“最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