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秦家独子,将来自然是要娶妻生子,延续后代的。
但尽管这样,小孩在他眼里,除了烦,还是烦。就像刚刚那个男孩,一点小事就哭得人心烦。
“别拐弯抹角了,说吧,要多少。”
苏景已经攥在手中的化验单,突然又被她掐了回去。
被手汗润潮了,粘在手心。
她看了眼满桌的菜:“菜还没吃呢……”
“不用了,我等下有应酬。”
“果然是秦少呢,一句口舌都不浪费。这段日子我常想起我们在香港的时候,那时候……”
“苏景,”他拧眉打断她的话,“如果你能保持跟香港那时候一样矜持自爱,也许我不会这么快的厌恶了你,可现在的你,让我觉得烦透了。”
“呵,烦透了……”苏景低声呢喃着这个词,忽然用力的仰高下巴。不是有句很煽情的话,叫想哭的时候,把头抬起来,眼泪就不会掉下来了吗?
可她已经昂得这么高这么用力,眼泪为什么还是顺着两鬓哗哗的往下掉呢。
“秦世锦,你有爱过我吗?如果真正爱过一个人,怎么还能矜持自爱?你只想跟他一块燃烧,一块融化,能矜持自爱的那是圣母!是冰块!”
秦世锦看着她的眼泪,只觉得说不出的烦躁。
他一向很少处理这种情况,每次都是直接扔给秘书去办。今天晚上他答应过来,也许就是个错误。
“苏景,你用不着这副样子,咱俩好聚好散,起码还能留个美好的念想。我说过你对我来说是特别的,我认识的所有女孩里,你是最矛盾也最吸引我的,你挑起了我强烈的征服欲,我从没有在一个女人身上花过这么大的精力。”他顿了顿,那张性感得让人忍不住去亲吻的薄唇,却是吐出一句生冷令人心碎的话,“可事实证明,女人就是女人,开始多冷艳高贵不屑一顾,到了最后,都会变成死缠烂打。我看在你是我喜欢过的女人,给你最后留一丝尊严,你别得寸进尺。”
他说完,苏景咬着唇,很长时间没有接话。
那上下唇,快被她咬烂了,喉咙中溢出一股腥甜,她努力的咽回去,然后笑。
“啪啪,啪啪啪……”
孤单而零落的掌声,是苏景在为他鼓掌。
“不愧是秦少,字字珠玑,佩服佩服。是我苏景见识少,今天你让我大开眼界。”
“你也不用这样,你跟我这段时间,得的好处不少。你自己奋斗十年,未必有现在这个成就,你说个数吧,我不会亏待你的。”
在无数尖刀利刃迎面插过来后,这最后的一抹温情,或者说是怜悯更合适,让她觉得自己如果不感恩戴德,都是狼心狗肺了呢。
苏景忽然低下头,用掌心抚住了咽喉,那里像被人扼住了,喘不过气来。
秦世锦你知道吗?这颗心它本来好好的,没有得病,可是你非要闯进来,你说,苏景,你逃不掉的。我也没打算逃。
当这颗心爱上你的时候,它已经病了,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现在,你说不要就不要了,它好痛,是不是只有把它剜了,才能不痛了?
“怪不得他们都说秦少对女人一向大方,”苏景抬起头来时,脸上已经一片湿凉,可她明明是笑着的,“既然这样,我也不多说,五百万,我要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