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向天眼眶害然湿润了,他已经许久没能听见父亲叫他天儿,自从半年前,父亲的病越发严重,根本认不出人,更别提清楚正常的说上一句话。
他扭头看向夏元秋,神情激动道:“姑娘果真神医,父亲已经半年多未认出过我,今日是他这半年来第一次与我说话。”
夏元秋点头,她能理解云向天的心情,在前世,她曾接诊过一位患了老年痴呆症的大伯,他的妻子一直悉心的照料他,有一****生病了,他妻子将他带到医院,是她接待了他们,见老人一直拉着妻子的手叫女儿的名字,她心中不忍,便为那老人扎了同样的激脉针法,老人突然认出了与他在一起的妻子,知道这些年来,一直悉心照顾他,对他不离不弃的人是他的妻子,他突然嚎啕大哭,像个孩子一样,却终于叫出了妻子的名字。
在那一瞬,他的妻子也哭了,但她的心里,应该是高兴的吧,丈夫终于认出了她,还叫出了她的名字,那怕这只是昙花一现回转,她也知足了。
激脉针法无法治愈老年痴呆症,当然也无法治愈云霸天的剧毒侵心。
“云兄,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我这激脉针法只能让他暂时清醒,时辰有限,先待我问前辈几个问题,可好?”
云向天闻言,岂能说不好,赶忙起身让出了位子。
夏元秋坐于床畔,一手扣住了云霸天的腕脉,先是诊听了一会,眉头微微皱起,朝着云霸天问道:“前辈,我有几个问题,还请前辈如实回答。”
云霸天难得清醒,一见这情况,便知又是儿子为他找来了大夫,所谓久病成医,他多年来,见过的大夫没有一千也有九百,谁有没有真本事,他一眼便能望出,眼前这小姑娘,年纪虽然不大,可那话里行间透露出来的沉稳,以及面对他这个云族族长时的淡定,是极为少见的,而她方一出手,便能让自己暂时清醒过来,定然是有几分本事的。
云霸天朝着夏元秋点头:“姑娘只管问,我若能答得上,一定知无不言。”
夏元秋问道:“前辈,你发病之时,是否感觉到,体内的精元之气正在慢慢的耗竭?”
云霸天挑眉,面现不可思议之状,反问“你怎么知道?”这事他从与人提起过,这小姑娘竟只凭诊一诊脉便能发现?
夏元秋指着他的脸道:“前辈面色萎黄,颊生白斑,这是腹有疾虫之症状,而您双眼凹陷,发须渐少,更是精元耗竭之状,若按云兄所言,您只是中了一般的剧毒,以您的深厚功力,就算一日两日逼不出此毒,一月两月总能成事吧?可您却整整三十年未能将毒逼出,再者,若中剧毒,体肤皮表,都会有所症变,而您除了萎黄之外,再无毒状显表,这证明,您所中的,并非是寻常剧毒。”
云霸天问:“不是寻常剧毒,那是什么?”
夏元秋凑上前看了看他的耳后,见其耳后一片血红,还生有一只淡黄色的透明瘤子,个头倒不大,只有小指甲盖那般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