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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萌并没有听从陆之谦说的安排,待在家里,不去上班。
她想,越是到了这种地步,她就越是要去上班,她不能让别人觉得她是只缩头乌龟。
可是……当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己鬓角处的白发时,她却恨不得有个乌龟壳,可以把自己伪装起来。
陆之谦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郝萌对着镜子发呆的短短一瞬间,他已经迅速的换好衣服,容光焕发的出场。
他那一头被郝萌剪残了的短发,已经开始一点一点的长出来。
现在的陆之谦,褪下了脸上的病倦,依旧是那个英俊得令人侧目的男子。
是啊,他真是年轻。
年轻得咄咄逼人。
只有在这个时候,郝萌才深刻的觉得,年轻真是好。
可是,她明明与他一样年轻,为什么却长出了如此多的白发?
郝萌向来觉得,人类应该顺应自然的规律。
该老的时候,就老;该死的时候,就死。
可是,白发是世上最奇葩的东西。
它与年龄无关,哪怕你是正值十八的妙龄少女,也有满头银发的可能。
郝萌就知道,她的运气向来不是很好。
否则,为什么在陆之谦风华正茂的时候,她却有慢慢老去的迹象?
最讽刺的是,陆之谦昨晚竟请求她给他一年的时间。
一年的时间……
傻子都知道,他要用这一年的时间,去与另外一个女人结婚。
陆之谦看着镜中的她,淡淡的笑着:
“怎么了?灵魂出窍?”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拿起梳妆台上的一把梳子。
把梳子捏在手里,小心翼翼的为郝萌梳理长发。
他的动作显得极其生疏而迟钝。
这是他第一次为女人梳理头发。
其实,他给过郝萌许多第一次。
第一次为女人吹干头发,是郝萌。
第一次为女人梳理头发,是郝萌。
第一次为女人彻夜不眠,是郝萌。
第一次为女人与其他男人大打出手,是郝萌。
第一次与女人接吻,是郝萌。
还有他自认为在小学毕业后,就该贡献出去的神圣第一次,也是郝萌。
虽然迟到了十年,但他一直默默的坚守。
他为她做了许多许多的事情,都毫无怨言,甚至觉得理所当然。
他想不通自己为什么如此贪恋她。
也许只能把这归结为上辈子造下的孽缘。
不管她曾经做过什么践踏他自尊的事情,他却从不让自己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因为,他是如此的害怕失去她。
害怕到可以为她红了双眼。
害怕到可以为她茶饭不思。
害怕到可以不顾尊严的求她留下来。
可是这一次,他似乎只能牺牲她一回了。
可是也只有这一回。
只要过了这个坎,只要他偿还了所有该还的债。
此后,他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去补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