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庭院。
一个女孩儿,一个女人,并肩前行,边说边走。
“没想到他会喝这么多,哎。大致是情绪不错。”
薄静秋笑笑,笑容璀璨。
嘉渔走在她身侧,睨着她浅淡地回应了一句,“天冷,也没让你多喝口热茶,倒是我要谢谢你,把郗城哥送回来,麻烦您了。”
“嘉渔说这话客气,依着我和他的关系,送他回来,是应该的。再说了,他这么让我送他回来,我哪有忍心拒绝的道理。”
嘉渔浅笑,对她说道,“怕是薄学姐会错意了,他从不喜欢被人送,喝了酒,向来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回家,大致忘了你还在车上,实在抱歉,一会儿让章远将您送回家。醉酒人失了礼仪,你多见谅。”
“我倒不觉得他是这个意思,嘉渔怎么就明白他是怎么想的。”
薄静秋脸色已经发生了极致的变化,语调不太轻松。
倒是陈嘉渔,起初是怎样的淡漠,现在依旧冷静沉稳,“我5岁就和他在一起,他看着我长大,学姐说我为什么明白他是怎么想的?这世上,怕是再没人比我更了解他。”
薄静秋怔住了,近似无力,僵硬的笑容维持在唇边,最终只说了句,“看来,你们关系确实要好到令人羡慕。”
“每日朝夕相处,谁说不是呢?”
嘉渔浅笑,清澈的眸迎着夜色有盈盈的光芒。
薄静秋却早已,脸色苍白一片。
明明都含着笑意,在说笑,但是彼此都通透无比,这绝对不是开玩笑。
雪夜。
章远送薄静秋回薄家,她坐在车内,手指紧紧攥着冬棉裙,有些说不出的气愤。
她是有情绪,但是完全又拿对方没有丝毫办法。
都说陷入爱河的女人迟钝,薄静秋并非迟钝,而是,她不愿意去相信,慕郗城和陈嘉渔的关系。
通过今晚,她是完全清楚他们关系非比寻常。
这下,信心十足的她,内心彻底慌乱成了一团。
不是觉得自己弱,而是对手,太强。
那女孩儿,不是个简单角色,也太难对付,可她不会放弃。
毕竟,她现在才是慕郗城的正牌女友。
用这样的话,勉强安慰自己,一路上,她都在出神。
陈家。
嘉渔送走了薄静秋,略显疲惫地上楼,她本就不是多话的人,应付客人事情,一向都不擅长。
没想过要去激怒薄静秋,实在是她借言辞暗自给她警告在先,她才会说了那几句话。
反正都是实话实说,事已至此,更不会有一分的愧疚。
二楼,卧室已经到。
站在自己卧室的房门亲,嘉渔望着仅有几步之遥的对面,慕郗城的房间,亮着灯,门是开着的。
他醉了,估计被吕凯扶上来,应该是在睡觉。
抬脚走了几步,本想去看看他,可到最后人已经走到他的卧室门口,嘉渔还是只站着,没有进去。
他交了女朋友,是不是,她以后都不能再和他那么亲昵的接近了?
蓦地,她的心还是疼了一下。
18岁,嘉渔虽然性格成熟沉稳,但面对爱情,她完全如同一张白纸。
不懂,怎么去喜欢?去爱。
平心而论,她如果真的是他的亲妹妹,她会认为选薄静秋做他女友其实还算得上不错。
好的家世,人也很漂亮,更重要的是对方平易近人,待人和善。日后,结婚,必然是贤妻良母。
她是个男人,她也会觉得对方不错。
这么想,嘉渔是站在一个绝对抽离自我的角度来想的:很理智,很客观。
她在为慕郗城考虑。
但是,回到自我,嘉渔真的没有办法给薄静秋太高的评价。
不嫉妒,更不会记恨,只因为这是慕郗城的选择。
嘉渔希望:郗城哥,可以快乐。
这也是,她年前在寒山寺许下的愿望。
至于她的想法,不重要。
陈屹年和慕郗城,都是她生命里太重要的人,除去对慕郗城的爱恋不谈,这两个男人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家人,为了他们,她什么都愿意。
终究是止住了脚步,不再继续向前走,嘉渔闭了闭眼,转身折回自己的房间去。
她需要静下心来,重新想一想,自己和慕郗城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