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郗城用毛巾帮她擦脸,捏她,说,“陈嘉渔,你再不会背,我都会背了。”
“就快了。”她向来要强,可人往往这样,越想要争强好胜,越是记不起来。
记不起来,怎么办?
不能总在他面前丢人吧。
于是,嘉渔转移话题,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看着镜子里的人问,“如果有来生,你想做什么?”
慕郗城没回答她,这小女生的问题,他没多大的兴趣,只反问回去说,“要是你,你想做什么?”
嘉渔想了想,她说,“我是不会像散文诗里那样梦幻的,做什么树?要是我,就干脆——”看着他手里的牙刷,她说,“就做你的牙刷。”
他宠溺地揉她的长发,“牙刷,是要换得。”
“那就干脆做牛皮糖,粘在你身上。也不和你分开。”
捏捏她的脸,慕郗城简直啼笑皆非地俯下身去抱她,“哎,你这个傻丫头,知不知羞啊。”
嘉渔不言语,最后看他笑,她也笑了。
直说,“我一定是被你给带坏了。”
那时候,看她笑,慕郗城觉得再累都是值得的,只要陈家还有她在等他回来。
可是,谁都没有预料到好景不长,他就在同年失去了‘她’。
................
失去了,那就再找回来吧。
慕郗城知道他妻子对陆时逸在病痛共患难后,有种执念,也有种依赖,但是,他不是什么情圣,和她分开的那四年,只能尽量不去多想。
就算,日后陆时逸真的会回来,他还没伟大到什么都不计较。阿汕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她必须在他身边。
至于,离婚。
想都别想,除非他死了。
那些,什么为爱人可以妥协一切,为了爱人舒心,能远离她,在她身后默默关注她,什么都不说,也不做。
简直胡扯!
慕郗城足够自信:汕汕要的未来,要的婚姻,只有他给得起。
这不是自负,而是他们之间相处这么多年,他明白的,他非她不可,她亦然如此。
时汕洗漱完,就看到身边的人不知道在想什么,起初是她在想事情,现在换人了,换他。
心思各异,难道晨起一边刷牙一边想事情的习惯,还能传染?
“想什么?”他先问的。
时汕反问,“你又在想什么?”
慕郗城浅笑,“想小猪,今天要是没办法走路,还得我背。”
“.……”
“今天我们要到飞来峰去,然后找三生石看看。”
“为什么非要到那里去?”
慕郗城沉默,想了想后,揉了揉她的长发,“就当出来散心了,没有那么多的顾虑。”
时汕终究是点了点头,大致又是和陈嘉渔的那个身份有关。
.......
吃过早饭后,大致两个人在9点多的时候出发。
慕郗城驱车,车上只有他和他妻子两个人,这样的清闲,即便后面还有一辆车在跟,但是完全忽略后,让他很久都没有这样轻松的感觉了。
时汕坐在他身边,即便相对于多年前的嘉渔变得宁静的不像话,但是总好过于,每次他身边都坐一些工作的合作商,不然就是助理,理事,或者,乏味无趣的所谓的女伴。
她是他妻子,他的汕汕,他的阿渔,都是他的。
要到西湖西北的灵隐山麓,这车程,因为慕郗城晕车,一路速度不快,倒有几分自驾游的意思,一直到灵隐山麓下,将车停了。
层峦叠嶂,树林阴翳,这样的境况,让时汕觉得肩膀上微凉,已经有人脱了大衣搭在她肩膀上。
“不,我不用了。”看她这想都没想就排斥拒绝的动作,慕郗城瞬间拧眉。
一张俊脸上染了情绪的阴郁,“你就这么排斥我,嫌弃?”
时汕无奈,“山里凉,怕你冷。”
慕郗城听她的话,倒是瞬间又笑,“傻气。”
说罢,将衣服重新穿回去,不系扣子,连带着她一起裹着搂进怀里,吻了一下她的耳侧,道,“这样就不会冷了。”
时汕怔了怔,蓦地脸红。
罢了,随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