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郗城靠在露台上阿汕往日里最喜欢的竹藤椅上,想起,他妻子少女时期最喜欢的除了海豚就是满天的星星了。
年幼时候的苏州陈家,夏夜里,陈屹年爱在庭院里避暑,吹凉风,阿渔和他倚在同一把竹藤椅上,最终幼嫩的女童总能在信誓旦旦地要给他数星星后,却每次都睡在他的怀里。
——“慕郗城,我们回不去,你知道吗?知道吗?”
慕家庄园的露台上,点燃的烟,烟灰落下,烫疼了他的手指。
闭上眼,他脑海里全是他妻子,5岁女童时候的模样,18岁少女的模样,24岁冷傲的模样。
终究,他叹了口气。
吴岚过来送茶水,只听露台上的人自言自语的是,“傻瓜,我怎么会不要你了呢。”
慕郗城起身回了卧室,吴岚站在露台上,看着空留下在露台上玻璃桌面的钢笔和信纸,微微出神。
这个时代,电子邮件用得再不能用。
大晚上的,先生,是在给谁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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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街蔷薇苑,143号。
这晚,姜时汕在这赞住的居所,翻来覆去,彻底失眠。
台灯开着,她起来不止一次从玻璃冷水壶里倒水,喝,喝,再喝。
时汕的老毛病,只要不平静,总爱不停地喝冷水,以平复自己内心的躁乱。
Sheriff睡在她卧室牀侧的地板上,觉察时汕的动静,它也完全苏醒了过来。
时汕自觉吵醒了它,便说,“你睡,不用理我。”
刚住进来的居所,没有闹钟,也没有挂表,时汕一天为找工作,为找居所暂时定居,手机一天丢在一旁,真的没电了,也不知道。
这晚她一边充电,一边将笔记本电脑在台灯下打开,无碍于看到自国外发给她的邮件。
笔迹鉴定书。
陈嘉渔&姜时汕。
专业鉴定师,鉴定确认:两人的笔记,为一人所出。
似乎得到这样的一个结果,时汕一点都未曾意外过,排除她在陈家两姐妹中为陈嘉禾的可能,她真的是陈嘉渔。
算是,彻底的确定。
内心确定后,时汕散着浓密松散地长发,抱膝缱绻在椅子上,对于自己的身份,和过去,那份极致的茫然,让她一度迷惘。
如若她是陈嘉渔,是谁将她变成了现在的姜家养女?
抚摸着脚踝上,那一处因为佩戴菩提子生出的红疹,以前的她,究竟是什么模样?
四年辗转生死,她忘得太多。
将窗子推开,时汕看夜空的星星,期待自己能活得像星星一样透亮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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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慕威森总部,董事长办公室。
长达2小时的商务会议后,慕郗城坐在书桌前,握着钢笔,章远将文件放在他身边,不知道他偶尔失神,在写什么。
随后,等简进来,章理事与之交代了一些事情。
忽见坐着的人,放下钢笔单手撑颌,冷眼微眯道,“新合和汇昌的最新药企股票走势怎么样?”
章理事问,“董事长,要投资药企?”
慕郗城不言语,也不说话。
既然慕郗城提出来,章远就一一回应最近几天海城市,药企界的股票交易额的发展走势。
“新合在邹氏旗下,一直很稳定,目前汇昌虽然偶有几个极具峰值,但是低点也很低,说真的,我们没必依靠这个来盈利,一来,专业人才难找,二来,药企渠道严苛,这样的投资,对慕威森没有实际帮助。”
“no,no。”
慕郗城对章理事摇摇手中的钢笔,“章理事会错意了,我没说要经营,只入股,做控股股东。”
“药企的股份,在综合性商企里,尤其是我们,利润不大的。”
慕郗城浅笑,“我们不渴求,总有人想要。”
药企界,除了邹氏的新合,当属姜氏,再者汇昌,奇虎相当。
“买了邹氏的新合药企股份,送给柳湘萍董,你们说好不好?”
章理事彻底明白,上司的意思,这哪里是投资,分明是给岳母送礼物。
这是要帮姜氏,吞了新合?
“要是,柳女士不领情呢?”
慕郗城漫不经心道,“那正合我意,给阿汕刚刚好。”
“您要慕太太做新合的股东?”这想法,太大胆,所以章远怔住了。
慕郗城目光冷厉道,“总要抓住点什么,才能不受欺负不是。这年头,趋炎附势,狗眼看人低的人太多,地位有时候也很重要。我太太就算做最普通的药剂师,也不能有人对她不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