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注定是个不眠夜。
有人失了从容镇定,失了伪装,蹲在屋檐下哭得肝肠寸断;
有人坐在庭院里听着雨声缄默着抽烟,烟蒂落满了长椅旁的青石台阶。
有人扼制着病情反复的疼痛,轻咳着,任由着手边苍白的纸张被染成了血红色。
嘉禾抱着安然,两个女孩子的长发散乱在一起,纠纠缠缠像是在这个寒冷的雨夜得到了一种温暖的慰藉。
第二天,清晨。
昨晚发生的一切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嘉禾看着同桌用餐的顾怀笙、傅允陶,还有顾向北,一如既往。
倒是安然借宿一晚晨起后,情绪完全不对劲。
罕见有早餐喝多的,安然多喝了两杯,整个人昏昏沉沉地顾向北去送她,嘉禾远远听到两人的争执。
嘉禾叹了口气,终究没有上前。
有些事情,旁人是无法阻碍的。
后来的很多天后。
嘉禾陪着顾怀笙,不经意间像是发现他和傅允陶,自那晚的事情后,就像是彻底成为了陌生人。
傅允陶小姐还是会留宿在这里,和楚女士的关系越发亲近。
倒是他,天气好了就好出去坐坐,一般都会在室内。
嘉禾安静的守着他,他们的生活像是在私宅一样,并无异样。
午后,将家里的佣人熬好的中药端进来,嘉禾给他送过去,见他拿着自己常用的钢笔在看她做的数独题目。
嘉禾有些不好意思,浅笑说,“很多题目还没有解出来。”
他一边喝药一边问她,“感觉很难?”
“大概是吧。”
“我来帮你看看。”
被他揽进怀里的感觉,让嘉禾怔了半晌,靠在他胸口上等他握着她的手开始写下那些数字。
她已经不介意那些题目了,仿佛能感觉到他的心跳,还有他近在她耳畔的呼吸,灼热的仿佛会让她就此心跳全部紊乱失衡。
“如果不习惯这里,可以到私宅去住。”
他的唇带着冰冷的感觉,不经意间低头的时候碰触到了她的耳垂,让她忍不住轻轻一颤。
最近,总是在考虑他的身体状况,倒是很少有静下来和他亲近的时候。
嘉禾突然觉得一切仿佛都是值得的。
“用找人送你回私宅吗?”
“不了。我就在你身边就好。”
她将头埋进他的怀里,让他抱住自己。
顾怀笙轻抚着她浓密松散的发,说了句,“头发又长长了。”
“是啊,都没有时间去管理她。”
“长发很美。”
看着眼前不断放大的俊脸,嘉禾手里的钢笔滚落在地上,闭上眼睛感受久违的温存感。
他的吻落在她的脸颊上,然后再到她的眼睫上。
冰冷的唇,她的肌肤温热。
并不显得有任何的激烈,但是在嘉禾的心里却足以留下悸动的感觉。
“为什么不肯离开?”
他问她。
嘉禾已经记不起来,他上次问这个问题是在什么时候。
她还是像上次一样的回答,“等你身体养好,我们再谈别的事情。”
顾怀笙将她搂紧怀里,再次亲吻她的唇,相比上次的吻带着明显侵略的感觉,嘉禾感觉到对方的舌头伸进她的唇间,让她还没有准备就张开了嘴。
唇舌纠缠的感觉让她的心跳再次失衡。
她坐在他的腿上,纸页和钢笔滚落在一旁,长发凌乱任由着他的吻从她的唇畔一直到修长白皙的脖颈上。
她忍不住轻颤。
意乱情迷中,听到他说,“我给你机会让你离开的。”
她紧紧地抱住他,像是在做一种无声的回应。
“真是疯了!”
他哑着嗓音抱紧她,再次和她的唇纠缠到一起。
嘉禾沉醉于他只有情动才会变得温热的体温,让她有时候会衍生出错觉:就像是他其实很爱自己的错觉。
有这么过了几天,这天已经临近周末。
嘉禾在这里,住的没有任何不舒心,家里人意外的对她客气。
夜晚,晚餐后,嘉禾看着夜归的人满身酒气蹙眉。
很华丽的晚礼服,脸上有清浅精细的妆容。
但是傅允陶的神色像是很疲惫,看了她一眼,上楼慢慢走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