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书往前走了两步道:“这有何难办,你听着……”
她回头高叫了一声:“玉逸尘!”
玉逸尘:“额。”
她转身往前走着,又高叫道:“玉逸尘!”
玉逸尘:“额。”
“玉逸尘……”
玉逸尘忽而紧走两步上前掰过她肩膀,低下头撮上她两瓣唇,吻了下来。
贞书有半刻的怔忡,呆站在那里,片刻忽而醒悟推开了他,快跑几步到栓马处解了缰绳牵了马,几次欲要跃到马上而不能。终是玉逸尘过来自她腰上扶了她,才能跃上去。
他们打马往回路上走,本在寺外墙跟下吃干粮的孙原梅训带着护卫位便也忙忙的收了干粮追了上来。
终于走到了正路上,贞书回头见马车仍无踪影,问玉逸尘道:“为何他们走的那么慢?”
玉逸尘摇头:“不知道。”
贞书怒道:“你在生我的气。”
玉逸尘摇头,并不言语。
贞书咬唇道:“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况且,我下面还有两个妹妹,女子失了闺誉很难嫁人,我且罢了,本就不是好东西,可她们还要嫁人,不能因我而连累了她们。”
玉逸尘拍马与她并肩,这才恳求道:“就只今天,你同我在一起。明天一早我送你去那刘家庄,可好?”
见贞书不言,他又补上一句:“他们并不知道你那一天出发,便是晚一天又如何?”
贞书心中天人交战,一时怜悯于玉逸尘,一时又觉得自己这样实在太过出格,勒马咬唇半晌,见玉逸尘仍盯着自己欲要要个答案,免强点头道:“好吧。”
这或许是自她认识他以来,他笑的最开心的一次。他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调皮的像个半大孩子一样,挥鞭抽了贞书的马一鞭子,又挥鞭抽了自己的马,高喊一声:“驾!”
柳色新绿,春草正萌的无际田野上,两匹马便奔驰了起来。
贞书侧眸望了眼玉逸尘,见他圆润的脸庞上满是笑意,再无长久笼罩的阴霾,自己也舒心笑了起来,心内暗诽道:或者我真是个坏人,恰好他也是。
再走不远有处集市,玉逸尘带贞书下了马走到一处客栈,孙原领着一众护卫在客栈外戒严,外面围的满满当当。贞书见了孙原才知道,原来自己始终等不到马车,是因为孙原带着人从另一条道上往这集市赶来。那么玉逸尘今日这出游,想必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预谋。
不但柜台里没有掌柜,整个客栈从上至下也是空无一人。贞书随玉逸尘上了二楼,悄声问道:“你老实告诉我,这客栈老板你给弄到那里去了?”
玉逸尘此时心情大好,推了门道:“或许在家里数银子,总归不能叫他赔本。”
贞书进了屋子,见内里宽敞干净,地想必是新擦过的,还带着水印。问玉逸尘道:“你住那里?”
玉逸尘指了指身后道:“隔壁。”
贞书跳到床上坐了,拍了拍松软的被褥道:“我长这样大还从未睡过这样宽的床。”
这是一张纵深六尺的大床,许是新漆过,还带着些漆味儿。
玉逸尘笑着摇头,出门自往隔壁去了。贞书躺在床上咬牙半晌,心内渐渐有些悔意。明知他起意不纯还跟了他到这里,一再下定了决心要断,自己却又立志不坚定,这样缠搅下去,若在京中传出风言,贞媛与贞秀贞怡三个嫁作人妇,怕要因她的名誉而受牵连。正如贞玉所说,一个女子在夫家能否受到尊重,嫁妆重要,娘家更重要。若不是当年荣妃一力作主,贞玉怕也不能嫁到北顺侯府,而自从荣妃退位失势,便是搬了金山银山嫁过去的贞玉,一样要在侯府受婆婆刁难。
贞媛与贞秀贞怡几个一无得力靠山,二无丰厚嫁妆,除贞秀以外其余两个皆在人□□故上立不起来,若因自己再牵累了名誉,只怕嫁了人也会抬不起头来。
心中计议以毕,贞书便盘算起要一次说服玉逸尘叫他放手的话语来,这样咬牙盘算着,不知何时竟睡着了。
等她醒来,推了窗子看外面日已西斜,遂出门敲了隔壁门叫道:“玉逸尘?”
孙原不知自那里小跑了出来,推门道:“公公出去了,叫宋姑娘醒来了就在这里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