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媛也不在意她这样叫,瞧了窗外道:“若不是有刘大哥在,这孩子竟连个爹都没有。”
贞书心中一动,随口就道:“不如你就跟刘大哥成了亲又如何?”
贞媛道:“前番他爹刘璋曾来过,他也是这样说的,说熙儿是他的孩子。那刘璋倒挺高兴,还给了熙儿许多银钱傍身,只是我也太厚脸皮了些。”
贞书不由赞道:“刘大哥真是个好人,你就索性与他作对夫妻算了。”
贞媛苦呻道:“章瑞怎么办?我如今不怕他死不怕他再娶,就怕他来闹。”
贞书心中暗忖了半晌张嘴哄了熙儿又喂了一口蛋羹才道:“这个,我替你想办法。”
晚间刘文思仍是过来与她们一同用饭,完了哄着熙儿睡了觉,又与贞媛贞书两个闲话一会才去了隔壁睡觉。贞媛与贞书同在炕上坐了,此时才问起些隐秘事情来:“贞秀可曾来过?”
贞书道:“她走了也有十个月,一点音讯也无。”
贞媛犹疑透露道:“我听娘有回无意间透露,说贞秀走时也怀了身子,你可曾瞧出来?”
贞书大惊,回想了半天摇头道:“一丝也未瞧出来。不过她生的胖些,就算有了肚子也看不出来的。”
贞媛道:“太妃那本是私藏的钱,自己也不敢声张,但无论如何怕也不会让她一个人吞了去,还有贞玉,如今可还盯着铺子?”
贞书道:“盯着,两个家丁一早一晚换班。托他们的福,如今咱们那一带坏人都少了许多。”
两个官差并两个家丁一早到晚的站岗,如今宋氏装裱铺是一东市贼都不敢光顾的地方。
贞媛也苦笑摇头,又道:“上回娘与贞怡来,我瞧着贞怡的样子像是喜欢你那小学徒,你可曾盯着他们?”
贞书这才实言道:“休儿是个老实聪明的孩子,帐算的好也勤快,如今虽小瞧不出来,但大样错不了。我打算将来把铺子交给贞怡,叫休儿替她作掌柜,她们两个同守了铺子,也是一份家业。正好能替娘养老。”
贞媛惊道:“那你是何打算?”
贞书垂头叹道:“咱们姐妹几个,虽你们亲事也都闹的不成样子,但正如爹娘所言,最邪性最不安分的就是我,我不打算顶立门户,给娘养老的事情就叫给休儿与贞怡两个。我没有想着要守那铺子过活,往后我有自己的打算。”
贞媛抓了她手问道:“难道你如今仍还想着那个太监?”
贞书不言,收回了手道:“并不是。”
贞媛悄声责道:“还敢说不是。虽我们身在这庄子上消息闭塞,也知道他是个大奸大恶的坏人,杀了朝中许多好官,许多人都恨不能扒他的皮吃他的肉,你难道真要跟着他去做假夫妻叫人唾骂?”
贞书起身下了炕道:“我去睡了,你也早些睡。”
贞媛见劝她不理,也跟了下来堵住了道:“千万不敢跟着那坏人,你瞧瞧姐姐走错一步如今过的有多难?”
人总能看到别人的错误,到了自己身上却执迷不误。
贞书应付着点了点头又叮嘱贞媛道:“人言初嫁从父再嫁从已,你就当章瑞死了,把刘大哥叫过来做夫妻吧。至于章瑞那里,我回京想办法叫他断了念想即可。”
贞媛早有此意,只因怕章瑞来闹才一直未敢与刘文思过了明路。她知贞书在京中有些门路,况章瑞又是叫贞书吃的死死的,有了贞书这句话也放宽了心,点头道:“我知道,早些去睡吧。”
贞书出了门也不回房去睡,敲了那面小门叫道:“刘大哥?”
不一会儿刘文思披了件衫子过来开了门,迎了贞书进他的小院。贞书见那院打理的整整齐齐,这边却是荒草衰院,屋子里也空空荡荡只有一张床,拣了张干净椅子坐了道:“刘大哥过的辛苦。”
刘文思又要急着泡茶,又要归整零乱的东西,急的满头大汗,讪讪道:“整日带孩子有些辛苦,我这里乱的不成样子,叫你见笑。”
贞书道:“怎会,你快坐下与我说说话,若再这样忙碌我就走了。”
刘文思只得坐了,问了几句京中如何的话,见贞书也只应付了事,知她是有事要问,便也坐稳了等着。贞书犹疑了半天才问道:“你与你那干爷爷,如今可还有些往来?”
刘文思听贞媛提过贞书闹着要嫁玉逸尘的事情,听她提起,不知她是何意,略点了点头道:“见过一次。”
贞书问道:“你也觉得他坏吗?”
刘文思道:“交往不深不好说,但脾气有些怪是真的。至于外界传言,怕也有真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