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哥哥对不起你啊,三娘,是哥哥对不起你,当初就不应该被李大的话迷了眼,让你跟了李大,也不应该让你一直忍让,都是哥哥的错。”
几个人知道自己劝不住,等着李雄哭诉完情绪平静后,周念祖开口道:“李氏死亡有中毒的迹象,只是需要剖开尸体才能清楚,如果你同意,我们才能继续查下去。秀水村人少地广,光是李氏种田所在的地方就是块旱地,平日里去干活的农人不多,能看到李氏的行踪不易,更何况现在中的是什么毒?怎么找?还都没有方向。”
“所以我妹子不是溺水,是那李大害死的。以前三娘回娘家的时候,就是跟她嫂子说李大打她,可是我就想两口子磨合磨合也就过去了,后来三娘见我也不说这些话,我还以为他们俩还能过得去,现在没想到李大居然害死了三娘。”
李雄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苏宁冷声打断:“现在谁是凶手还不能确定,不过李氏身上有旧伤,加上村民的供词,李大一直对李氏有暴力行径,你身为李氏的哥哥,之前劝说李氏,漠然不见李氏的伤口,私心里难道不是为了你们家的颜面。”虽然李雄现在哭的眼泪鼻涕一块,但苏宁对他毫不同情,若是之前肯拉李氏一把,李氏用的了继续忍受家暴?
总是要求女子退让容忍,却从来没想过她们也会受伤。
李雄呆愣的听着苏宁的话,忽然用力的给了自己一巴掌。“对,是我,是我没看好妹子。是我害死三娘。”
“若你想要李三娘走的畅快,就快点让我们捉住凶手。你放心,事后我会缝好李三娘的身体,让她安稳下葬。”苏宁打了个棒子给个枣,让李雄为了抓住唯一的希望而松口答应。
“大人会为三娘找到凶手,就是我李家的恩人,我愧对三娘,绝对不会让三娘含冤而死。”李雄不想三娘身体受辱,但是也见不得他心中的凶手李大,还在外面花天酒地胡作非为,拿着袖子摸着鼻涕眼泪,颤巍巍的拿着周念祖递来的单子,红指印毅然决然的印了上去。
“麻烦师爷把李雄送出去,接下来让林峰帮我就行。”苏宁打开杨叔给他的小箱子,里面放着一排手术刀,闪着银光,苏宁眼眸弯弯的把两个铁钳子递给林少卿。
“这是做什么?”林少卿本能感到恶意,后退几步警惕的看着苏宁。
“叫你来,就是让你帮我的。”苏宁强硬的把钳子放在林少卿手上,“拿着!”
林少卿苦着脸拿着钳子,毕竟在场除了年纪大了的马祥,就剩下自己这个青壮力,他总不能暴露身份让周念祖来。
“接下来颇为污秽,若是周大人不适~”苏宁指着门外,意有所指。
“本官可以。”周念祖挥着袖子背手站于一旁,一个十几岁的孩子都敢剖尸,他身为父母官怎么能临场怯弱。
苏宁侧看林少卿越来越黑的表情,心里越加的舒畅,让你跟踪诓骗我。
加着精钢的刀锋闪着银光,在尸体表面游走,死者颈部无伤,不需要切开,苏宁只需要取胃部的地方,便开始食指压着刀背,先在颈部下做个弧形的横切口,在从左肩缝经胸骨上切到右肩膀,再从横线中间向下做直线切口。
死者的尸体已经僵冷,切口也只是切深于皮下组织,还未散发出过多的异味。林少卿站在旁边,心里打鼓,直觉告诉他接下来就是他的受难日,果不其然,苏宁开口:“把中间用钳子往旁边拉开。”
林少卿崩溃了,但是他还不能崩溃,只是拿着钳子的手有些颤抖。
苏宁看林少卿脸色苍白,发好心的喊停了林少卿的动作。
林少卿顿时脚步一软,他真心怕苏宁让他拉开死尸,他是跟着皇上杀过人,也遇到过大大小小的伤口,却是没这么直面过死去四五天的尸体,要不是因为天冷加上泡在冷水潭里,现在恐怕不知道腐臭成什么样了。
“去戴个口罩继续。”苏宁只是好心让他戴个口罩而已,万一尸气入体,把这人弄病了,他的银钱可就难得了。
少年清脆的声音,此时在林少卿耳朵里就是催魂魔咒,原先对少年生出些昳丽的想法,此时全荡于无。
“口罩在箱子最上方,快点。”
林少卿听苏宁的催促声,苦着脸咬牙把口罩一带,钳子夹住中间那处切开的皮肉,用力的一拉。
噗!一股恶臭从尸体内部铺面而来,原本鼓胀的尸体瘪了下来,尸体内的秽水滴滴答答的往下流。
唔!林少卿此刻终于明白早餐铺的违和感从何而来,原来这小子一直等到现在。手一松,连忙跑到房间的一角,吐了出来。原本是香喷喷的肉包子吐出来的油腻感,让他吐得简直停不下来,尤其是苏宁刻意让他喝的胡辣汤,辣子涌上喉头,刺激着口腔和鼻腔。林少卿的生理性眼泪都被逼了出来。
周念祖看到这一幕,喉头也忍不住动了动,他退到燃烧苍术的盆子旁,借着草药的味道祛除那股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