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飞沉默,只有这件事,只有这件事将他说的哑口无言,因为事实确实如此,人国的百姓过的很苦,而昆仑山的山民则生活充实富足。
虽然他们没有礼义廉耻,虽然他们没有伦常束缚,但是开心啊,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难道人活着不是为了开心吗,干什么要给自己上那些枷锁呢。
“照此说来,人和动物有什么区别。”
两人说话的功夫,一股凛冽的杀机在叶飞身后迸发。叶飞本能地转身,下意识地将合欢儿挡在身后并腾起护体罡气保护身体,可是视线之处除了穿梭的人流,哪有什么人啊。
“一闪而逝的杀机!是自己产生了错觉吗?”
叶飞正感疑惑的时候一声弓吟传入耳中,与此同时觉得腹部剧痛倒地了。
箭羽和弓吟同时出现,是魔教烈弓堂的高手!
叶飞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很可能自己的身份已经被发现了,是合欢儿告的密吗。
此时,若合欢儿从他身后偷袭,自己将毫无还手之力。
顾不得肚子上的伤势,叶飞猛然转身,看到合欢儿笑吟吟地看着他,疑惑地问:“你笑什么!”
“难得啊,遇到危险知道护着人家。”合欢儿声音欢快,笑容像花那样美。
“换做别人也是一样的。”
“死鸭子嘴硬,还说心里没我。”
“你别误会。”
“男人啊,都是大猪蹄子!”
此时,弓吟又现,叶飞遭受猛烈一击,若不是护体罡气结实加上童子金身的恢复力,只怕早就死了。躲在暗处的烈弓堂高手明显还有余力,射出的弓箭都是瞄准叶飞身上不重要的部位,没有朝着死穴下手。他每次动弓,都是弓箭先于声音到达,以叶飞之能也难以躲过攻击,真是暗杀界的顶级功法。
叶飞余光扫过,发现弓吟声起,路上行人没有丝毫的慌乱,仿佛知道烈弓堂的箭精准至极不会伤到他们,仿佛见惯了此间事,不由得问道:“烈弓堂高手当街杀人,山民们怎么都没有反应。”
“烈弓堂是圣教最顶级的暗杀者,正邪之战未起的时候会接一些暗杀任务,山民们谁看谁不顺眼了,哪个寨子的长老想要上位了,都会找到烈弓堂的高手除掉对手,只要加码合适,就可以达到心中的任何愿望。”
“如此说来,是有人雇佣烈弓堂的高手前来暗杀我喽!”叶飞震惊,心说不会是小妮子你干的吧,毕竟没人知道我来到昆仑山啊。
“不!是有人吃醋了。”合欢儿一脸坏笑,“我有一个青梅竹马叫做弁庆,位列烈弓堂十五箭之首。他平日里最大的爱好就是暗中保护人家,换句话说是个彻头彻尾的偷窥狂,看人洗澡的事也没少干。”
“我去,原来是情杀,赶紧解释清楚,他完全误会了!”
“解释?弁庆是个从不听人解释的人!每当有男人靠近我被弁庆发现了,就会身中十五箭而亡,死的要多惨就有多惨。”
听到这里,叶飞忽然想起两人之前的对话,恍然大悟,“难怪你身为合欢堂人却是处子之身,原来是有人暗中作祟!”
“是啊!多少年了,从没有一个男人拥有过人家的身子,都是因为弁庆,谁靠近我,他就杀谁!”
“炎天倾呢?炎天倾对你没意思吗!”
“炎天倾可不傻,炎天倾不想死那么早。”
“怎么可能,连炎天倾都畏惧他?”
“魔教两宗三堂功法没有高下之分!藏在暗处的烈弓堂十五箭首席,他的暗杀是任何人都必须畏惧的,包括炎天倾在内。”
“如此说来我死定了。”叶飞气的想要骂人,真是无端惹上了灾祸:“合欢儿,你不知羞耻的接近我,是不是想借我的手除掉弁庆!”
“嘻嘻,你猜!”合欢儿笑容猥琐,一看就不安好心。
叶飞知道上当了,原来当六天的护卫是这个意思,他要在六天之中承受魔教烈弓堂高手弁庆随时随地的暗杀偷袭,直到自己倒下或者对方倒下的时刻。
“合欢儿,你可太阴险了!果然魔教中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哈哈哈,叶飞,你现在夹着尾巴逃了也没关系,反正名声对你早就不重要了。”
“你少用激将法。”
“我说的不对吗!”
“借我之手除掉弁庆,好心机啊。”叶飞深深叹息,心道合欢儿心机之深令人后背发凉,“可我不明白的是,你和弁庆既是青梅竹马,为什么闹成现在这种关系。”
“弁庆这个人性格很怪的,她认为我神圣不可侵犯,所以自己从来不侵犯我,也不容许别人侵犯我,搞的老娘每天燥火难耐,想要杀了他的心都有。”
“那你就杀了他啊,以合欢堂的法术不比烈弓堂弱吧。”
“弁庆是烈弓堂千年未有的天才,而且心智格外坚定,对于合欢之术有着天然的抵抗力,人家打不过他,也抓不着他。”
“在烈弓堂雇一个杀手暗杀他也不行吗。”
“烈弓堂杀手确有互相暗杀的先例,但是暗杀弁庆的活没人敢接,因为弁庆实力太强。”
“炎天倾呢,勾引炎天倾或者炎真为自己所用不行吗。”
“炎真舍不得杀弁庆,炎天倾杀不了弁庆。”
“真的假的。”
“记得汝阳城外击中蜀山掌教李易之的无形箭吗,就是弁庆发出的。”
“什么!我以为是烈弓堂堂主。”
“弁庆的实力早已在堂主之上,堂主是炎真的仆人,而弁庆则是高贵的杀手。”
“那刚才的箭……”
“弁庆有意折磨你,以此让你知道接近我的后果。”
“合欢儿,你个乌龟王八蛋你不是人!”
“哈哈哈,听你破口大骂人家开心的很呢,可是有什么用呢,弁庆已经发现你了,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他也会跟着你,直到将你彻底杀死的那一天。”
“真是完完全全地被算计了!”叶飞心里面把合欢儿一家老小问候了一遍,直到今时今日才终于知道合欢儿为什么一直缠着他,原来与弁庆有关系。弁庆是合欢儿的青梅竹马,实力强大却有着变态的嗜好,他喜欢偷窥,喜欢藏身暗处窥视合欢儿的一举一动,而又不惊扰到对方,强烈的控制欲让弁庆不允许其他男人靠近合欢儿。合欢儿因为弁庆的存在时至今日仍然是处子,可谓是开了合欢堂的先例,“告诉我,烈弓堂功法有什么弱点。”
“烈弓堂的功法讲究的是隐秘和一击必中,你如果找不到他的位置就永远处于被动,即便找到了弁庆的位置也很难抓住他,因为烈弓堂的顶级暗杀者,他们动箭至少都在十里之外。”
“那么清晰的弓吟却来自于十里之外?”
“烈弓堂的强大便在于此!毫不夸张的说,单就暗杀术而言,烈弓堂是九州最顶级的,没有之一。”
“就真的一丝弱点都没有吗?”
“真说起来,弱点还是有的。”
“什么?”
“暗杀讲究的是效率,一般的暗杀箭都是走直线,接住暗杀箭就能顺势找到弁庆的位置,不过我必须提醒你,弁庆的空间系法术也已大成。”
“你帮我。”
“如何帮。”
“挡在我身前。”
“叶飞你是不是男人,要一个小女子为你挡箭。”
“弁庆不会动你。”
“可是……”
“你想不想摆脱他,想就照我说的去做。”
“那好吧。”见面以来,合欢儿在叶飞面前第一次妥协,看来弁庆给她带来的麻烦真的太多了。想想也是,堂堂合欢堂堂主弟子,修习的是男女合欢之术却无处施展,搁谁都会发火的。
按照叶飞的要求,合欢儿挡在了他的身前,叶飞将身子蜷缩,尽可能地躲在合欢儿身后。两人距离近了,一股异象扑面而来,扰的叶飞心不能宁。
他将背后空门交给合欢儿防守,目光注视正前方,将五感提到极致。
“咻!”黑影一闪,轻盈的箭羽充斥了眼界。
叶飞垫步上前一剑挥出,“沧浪!”弁庆的箭被斩断了,从中间断开,一剑两段。
叶飞再抬起头,远山的黑影已经不在了,没有放松警戒而是退回到合欢儿身后,目光凛冽地注视四周,直到后背被人拍了一巴掌。
叶飞吓了一跳,看到是合欢儿才松了口气:“你干什么,一惊一乍的会吓死人的!”
“不用戒备了,弁庆已经走了。”合欢儿望过来的目光有些不耐烦,似乎对叶飞的表现不太满意。
“走了?你怎么知道!”
“弁庆总共有十五支箭,每支箭被人接下后就会马上离开,这是暗杀者的规矩。”
“十五支箭?”
“说是十五支箭,其实就是十五种射箭的方法,威力越来越强。你刚刚接住了他的第一箭,所以弁庆走了。当然,他肯定是躲在暗处的,等到时机成熟就会卷土重来。”
“十五支箭?区区弓箭有那么多种用法?”
“十五支箭是烈弓堂的极致,除了初代堂主,只有弁庆掌握了全部。”
“他还真是个天才。”叶飞倒吸一口凉气,猛然想到了什么,“弁庆不会也是开皇十三年生人吧!”
“他是人家的青梅竹马,你说呢!”
“看来魔教之中隐藏着许多青年高手啊!怎么上一次正邪大战的时候都没有显露出来。”
“本质上讲,炎天倾作为教主不能服众,他父亲炎真可以,可惜炎真和蜀山掌教同归于尽了。”
“原来上一次正邪之战魔教未尽全力!”
“起码弁庆就走了,在炎真死亡之后。”
“方白羽赢得侥幸啊。”
“圣教只服从于强者,历来如此!炎天倾的实力不能凌驾于众人,所以众人就不会服他。”
“听说炎天倾又在研究万骨血阵了。”
“听说是的,不过等他研究出来,黄花菜都凉了。”
“忽然发现我的机会很大。”
“别做梦了,你也不行!弁庆这关你就过不了。”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叶飞突然来了兴致,黑色的瞳孔深处闪耀出夺目的光,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合欢儿为他忽然表现出的兴奋所震惊,看着叶飞心里琢磨,终于想明白了。之前叶飞被自己逼上了梁山,对于弁庆没有争斗之心;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为了夺得圣教教主之位,他必须打败弁庆,因此兴奋难耐。
“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合欢儿这样想,嘴上也不自觉地说了出来。
“当然。”叶飞内视丹海,将六小的力量调动起来,试着用嗅觉寻找弁庆的位置,可惜五十里的距离实在太远,以六小嗅觉的敏锐也不能感知到什么,“烈弓堂的暗杀者会一直潜伏在暗处,直到杀死目标的时候对吧。”
“烈弓堂讲究的是行踪的隐秘和一击必杀,在杀死目标之前会一直潜伏着,长时间不吃不喝也没有事,辟谷是他们的基本功。”
“最难对付的不是弁庆的偷袭,而是不知道偷袭什么时候到达,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这样可不行啊。”叶飞低头沉思,“或许主动出击才是对付他的最好方法,然而如果在昆仑山全力施为的话,自己的行踪无疑就暴露了,听起来并不划算。”
叶飞头都大了,刚刚到达昆仑山就遇到了棘手的事,心里面窝火的很,“合欢儿,你被弁庆纠缠了几十年,心里面肯定恨透了他,对付弁庆的方法一定想了不少,说出来给我听听。”
合欢儿会心一笑,将叶飞拉到路旁的茶水摊,一边喝茶一边说:“弁庆这个人真的很难对付,他有着变态的控制欲,既控制别人,也控制自己。所以弁庆从来不近女色,因为亲近女色会让他软弱;可弁庆也不让别认靠近我,因为在他心里我是他的专有物品,谁碰了谁就得死。
这样的人放在哪都是让人讨厌的主,我认识他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叶飞看她说的伤心反而笑了,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发现有个人能够制住合欢儿他开心的很,“弁庆跟踪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十岁!从十岁开始,我身边的男人就陆续惨死,起初是那些师父用来配合我练功的人奴,后来是一起学功夫的男弟子,最后是身边所有能接触到的男人。当我发现问题严重的时候想要找弁庆谈谈,可他从来躲的远远的,拒绝与我交流。为此师父找过烈弓堂堂主交涉多次了,可惜没有用,弁庆是个疯子,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他每天跟踪我,偷窥我,哪怕去做任务,也是快去快回,反正就是每时每刻都不放过我,让我生不如死。”
“吃喝拉撒都被人窥视者,是挺难受的。”
“关键的是,你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在,什么时候不在,完全无迹可寻。”合欢儿大力地吐槽着,“其实我一早知道弁庆是个变态,只是没想到变态到这种地步。不瞒你说,弁庆从小就喜欢一个人呆着,喜欢跟着我,起初我把他当个小跟班,看他为我打架还挺开心的,后来才知道他根本是个魔鬼,有着恐怖的心思和欲望。
弁庆是烈弓堂千年未有的天才,烈弓堂堂主早就想将堂主的位置交给他,可是弁庆不愿意。他的理由也很简单,自己是个出色的暗杀者,却不是一个合格的堂主,没办法管理好偌大的门派。
他说的都是心里话!弁庆的自私自利令人作呕,他每天的时间都用来窥视我了,怎么能做好门主的位置,他根本就是个死变态,是个脑残。”
“可是身为烈弓堂人,弁庆总要接任务的,接任务的时候烈弓堂是怎么与他联系上的。”
“烈弓堂对于本门的杀手有着严格的保密制度,他们每隔一段时间会将暗杀目标和赏金写在秘信里,再将秘信放在门派内一个特殊的暗房中,谁要接任务都要在暗房外面拉绳子,绳子连着里面的铁箱子,轻轻一拽箱子里的密信就会飘出来,落到他们手中。”
“如此说来,我们只要埋伏在暗房周围守株待兔,不就可以抓到弁庆了。”
“不可能的,暗房周围不得动手是烈弓堂的规矩,附近更隐藏着强大的阵法禁制,你一个外人无论如何都进不去的。
其实连我也没有见过那间暗房,只是听师父说,那间房子不仅有一扇门还有很多很多小窗户,无数根绳子经过窗户拉到外面,接任务的人只要轻轻一拽就能将任务取走。
根据任务的难度绳子分为不同的颜色,越是困难的任务颜色就越浅。”
“如此说来,弁庆每次接任务都不能知道任务的具体内容是什么,只能看到完成任务的难度。”
“没错,这是烈弓堂的规矩,防止暗杀者借机仇杀的同时,也避免了暗杀信息遭到泄露,引起被猎杀者的警觉。”
“或许,暗房进不去,我们可以守候在暗房外面,只要能见到弁庆,我就有信心可以抓到他。”
“暗房位于烈弓堂总堂核心地带,别说是你,连我合欢堂的人都进不去。”
“如此说来真是难办了。”叶飞陷入沉思,“既然弁庆经常要接任务出任务,那你不是有很多自由的时间吗!”
“问题是,你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在,什么时候不在,弁庆每次接了任务也都是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我想要做点什么都来不及。”
“再想想,再想想,一定有办法的。”
“除非在附近的山头上安插了眼线,等到弁庆一出现就令眼线盯住他。”
“你身边那么多师姐师妹,难道就没用过这个方法。”
“谁都怕招惹弁庆,谁敢跟我一伙设套抓人。”
“你那些肉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