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仙宗乃灵源洲宗门之首,自有主持各宗门纷争之权力,只是平日里鲜少有什么事会惊动这个庞然大物,然而宗门一旦表态,自然没有旁人否定的余地,不然可就是有意堕承天仙宗的威名,灵源洲还没有哪个宗门有如此胆量。
闻戚和朗铮低头应是,不敢有半点耽误,告罪后就带着自己的人马向东去了。
此时一片残垣断壁中只留下五行宗众人,薛定身为五行派掌教,还有许多后事得处理,却不愿意放弃这千载难逢与承天仙宗交好的机会,上前谢过郁景容相助之恩,又请他留下歇息。
郁景容却不欲停留,正要御剑离去,桃子跳了跳,他只得停下。
陶子恬道:“秦道友,我先前提议依旧作准,你可是要跟着我与景容去看一看承天仙宗的气派?”
秦眉张了张口,没有立刻回答。
薛定等年岁近千的老妖怪则暗自吃惊,这灵桃确实灵气浓郁,是极佳的补养之物,又开了灵窍,然而也仅限于此了,郁景容却对他如此纵容,堂堂二品宗门,灵源洲数万宗门之首,旁人想也不敢,在这灵物口中,承天仙宗却似来去自如,寻常之处罢了。
桑怡早改了往日作恶的嘴脸,亲密地拉着秦眉的手道:“秦师姐,秦姐姐,仙宗仙人邀约,你何以犹豫不决?闻戚此人我也算看透了他,为我五行派带来如此灭顶之灾,乃无耻之尤,若有仙宗垂怜,愿意庇护我五行派,我五行派哪里还会迎来今日之局面?不如我等师兄妹与师姐一道……”
陶子恬心直口快,主要也是有郁景容撑腰,笑呵呵道:“桑姑娘,这话说了你心里也不虚,我这几日与秦道友在一处,你私下里何种脸面我清楚得很。你可不要自作聪明,到了外头,没人会像你宗门里那样容你。”
桑怡被他这样抢白,面上顿时涨成猪肝色,然而她惯常会做戏,又是看重了那高高在上的男子。昔日里闻戚在她看来已经算得上良人,然而比起承天仙宗首徒,闻戚实在不堪入眼,说是相去天渊也不为过。有这原因在,桑怡强忍怒气,未语先垂泪,楚楚可怜地望着郁景容,一双眼睛如同秋水涟漪般湿润又灵动。
“不知……这位道友何出此言?我往日的确不懂事,偶尔对师姐有所冒犯,然而我与师姐始终是同门,又经历今日剧变,同门之间早已摒弃前嫌,只想着师姐与宗门都能好好的,郁前辈,莫非你也不信我吗?”
郁景容与桑怡目光对上,桑怡心脏一停,又激烈跳动,她忍着雀跃,尽力露出委屈可怜的神态,又侧过身,展示自己精致的锁骨,圆润的胸脯,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身。
这女子眼角眉梢流露的媚态,陶子恬如何会看不清楚?登时怒不可遏,他往日是不愿意和姑娘家多做计较,然而此时却是恨不得变出人身,好好教训这不要脸的女修!
郁景容伸手按住暴跳如雷的桃子,从半空中落了下来,来到桑怡面前。
桑怡大喜过望,又婀娜福礼。
郁景容道:“你是何人?”
桑怡忙细声道:“怡儿乃是五行派第八代弟子,师尊正是五行派掌教。”
薛定也误以为桑怡得了郁景容青眼,正是欣喜,却又听郁景容一振袖,毫不留情道:“内子向来观察入微,既然下了定论,必然不会有差错。薛道人身为堂堂宗门掌教,近身弟子品性如斯,当好生思量,以免将来造成大祸,就是悔之不及。”
五行派众人皆感到晴天霹雳,看看圆滚滚的大桃子,又看看冷冽出众的郁景容,怎么也没办法将这两个联系到那种关系,如此情形之下,就连平日护短的薛定都没想起来为自己弟子辩护几句。
桑怡更是倍受打击,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跺脚道:“这,这怎么可能?!”
陶子恬也被震住,没想到郁景容会当众表露二人关系,又在他只是一颗桃子的时候。
郁景容若有所觉,视线轻若无物看了过来,陶子恬却被他看得无端心里一紧,郁景容疑问道:“怎么?我所言有何不对?”
陶子恬连忙摇头,想到一颗桃子摇头郁景容也未必懂,正要出言解释,郁景容却微微一笑,满意道:“如此便好。”
“……”陶子恬虽然是酣睡一场,感觉也就十余天没有见郁景容,心里却仍旧挂记得很,见郁景容笑容,便觉得心跳如擂鼓,磨磨蹭蹭滚到郁景容脸颊边,浑圆的大桃子腻歪歪贴在郁景容脸上。
郁景容袖子里的手指紧紧收拢,又放松,他甩出万墟剑,万墟剑在他晋升出窍期修为时,已借雷劫之力彻底成型,故而郁景容也无须再对其遮掩,带着陶子恬与秦眉,不再做那些无畏的寒暄,御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