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陶子恬在雷劫逼迫下灵气吸收越来越迅速,体内元气极快消耗一空,又极快补足,经脉与丹田在雷劫一次次淬炼下扩张延伸,可容纳更多灵气,也更加强健,故而雷劫虽然一重比一重惊险,但陶子恬硬是只凭灵气坚持到第六重雷劫。若是寻常修士知道必要大吃一惊,古往今来,可没有修士能像陶子恬这样,吸收灵气毫无阻碍,仅凭自身便能抵挡雷劫,堪称纯灵之体。
第六重雷劫,陶子恬不得不借助法宝,九柄飞剑迅速顶在他头上,他又取出浴火宝莲叶,这本是余薪赐给郁景容的上品灵器,只是郁景容转赠陶子恬,许是预感到此次飞升陶子恬会有所得,这法宝本是属火,用来克制劫雷是正好。
浴火宝莲叶被雷劫打得摇摆不停,叶面上不时爆出熊熊火光,将雷劫裹住,互相争斗消磨。宝莲叶品阶虽高,与雷劫相比仍属凡品,幸而陶子恬修练的是生机大道,不断用功法温养修复莲叶,每当莲叶被雷劫损伤,不多久又能恢复生机。陶子恬内丹里两片苗叶更是兴奋地不停颤动,经过内丹的灵气生机更加旺盛。灵气犹如洪流一般涌入陶子恬体内,又经内丹及功法淬炼转变成生机后源源不断输入浴火宝莲叶之中,第六重雷劫终于渡了过去,事后不止陶子恬获利,那浴火宝莲叶甚至长出小小的分支,分支颤悠悠的,模样翠绿讨喜。
陶子恬和郁景容相同,一共渡了九重雷劫,其间损坏了不少法宝,幸好他在异世界得了十万上品灵石,也算有些积蓄,不然可少不了要心疼。
师尊赐他的天蛛丝衣也毁了,出于对师尊的敬意,陶子恬将破损的法衣工工整整地叠整齐,收入储物袋中,又取了另一套品阶稍低的披在身上。雷劫已过,雷劫之后的磅礴灵气也顺利吸收殆尽,陶子恬打算先去八巧阁添置一些损耗的用品,再去瞧一瞧郁景容的进境。
陶子恬不甚清楚的是,彼时冥通宫屏障外,不少承天仙宗弟子翘首以盼,其中还不乏攒三聚五的同系弟子,议论纷纷道:“师尊,这九重雷劫竟然是朝着混元殿打去,莫非师叔祖又有所得?只是他三百年修成出窍已经是骇人听闻,若,若在这短短时日内再有提升,简直是……怪物了!”
那位师尊横眉竖目,在不懂事的徒弟脑袋上赏了一个爆栗,斥道:“口无遮拦的,这离混元殿多少距离?也不怕师叔祖听了,出来教训你?我说那决计不是师叔祖渡劫,听说他去剑洞修行剑道,应当是混元殿里他人吧?”
徒弟委屈地抱着脑袋道:“师叔祖既不在冥通宫,那师尊为何还要打徒弟?混元殿还住着旁人?徒儿也见有幸见过师叔祖一面,师叔祖性情冷淡,气势非凡,徒弟没用,一眼就被他震慑住……以师叔祖性情,还愿意与旁人同住不成?”
那师尊被说得一时语塞,另有一位师弟道:“师兄与师侄有所不知,我倒听说二十年前师叔祖丢失大光宝树果实,被小宗门弟子捡着,那灵果虽灵性消散,但为报因果,师叔祖就将那小宗门弟子带入承天仙宗,怕就住在混元殿里吧?”
“区区小宗门弟子竟然得到如此机缘,不过二十年便有资质受九重雷劫,这得是平生积了多少功德!”
那个小徒弟迫不及待,眼见雷劫都已经过了数日了,仍没有半点灵气泄出来,着急又委屈道:“师尊!您老人家不是说九重雷劫之后方圆百里堪称一级洞天吗?怎么一点没有灵气泄露?莫非还要等上个十天半个月不成?”
同这师徒俩一样,在承天仙宗地位不显,看着有九重雷劫降下便想捡个漏的弟子不在少数,然而冥通宫里却没有半点动静传出,面对徒弟的疑问,那师尊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困惑道:“不该啊……当初你师尊可就是借着师叔祖出窍期雷劫后的福泽,一举冲过出窍期关隘的,这,没道理啊。”
这些个弟子却还不晓得,九重雷劫后的灵气早就被陶子恬丹田里的小树苗吸收了干净,如今小树苗极为餍足,那叶片摆动的姿态就透露一股被庞大灵气滋润后的慵懒与惬意,连陶子恬自己也被灵气撑得打了个饱嗝,惊觉失态,连忙捂住嘴,左顾右盼一番,见周围无人,放心地笑了笑,又伸了个懒腰,撑着一柄浴火宝莲叶挡住日光,向八巧阁悠哉悠哉行去。
又过了数日,那冥通宫仍旧没有灵气涌出来,许多弟子大失所望,也打算离去了,其中包括那对爱斗嘴的师徒。
魏即虽然也得了消息,来得却已经迟了,他恰好见到那对师徒,堆着一脸热情洋溢的笑容,上前道:“这位同门且慢,不知道这冥通宫何故有这么多弟子围候在这里?莫非有什么特殊之事?”
那位师尊先是见魏即不过元婴期修为,不以为忤,再一看他身份玉牌,那辈分却是比自己高了许多,显然是什么有资质的弟子,虽然尚不成器,不过背后定然有长老级的人物撑腰,且前途无量,立即诚惶诚恐地行礼,耐心地解说:“这混元殿里有修士渡劫,近日阴阳真人分明是去剑洞修行了,可见是阴阳真人从外头带回门内的修士。这阴阳真人不仅自己了得,那外头的修士原本出身小宗门,潜力有限得很,这不过跟在他身边短短二十年,渡劫都是最厉害的九重雷劫!若是能得真人几句教诲,即便是朽木亦能雕琢啊。”
那师尊说着,自己都是万分向往。
他师弟与徒弟听了,更是惊叹不绝,心驰神往。
魏即低下头,掩饰住了表情,只说:“可不是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