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桐自认为自己是说不出常润之所说的这一番话的。
这样的说法,他闻所未闻。
可为什么听了,心里涨涨的,很暖呢?
刘桐想着自己对儿子那一句硬邦邦的批评,对比起常润之的温柔来,他不禁反思自己是不是太严厉了。
常润之得知了他的疑惑,闷笑道:“你是父亲,我是母亲,做父亲的严厉,做母亲的慈爱,不是很好的搭配吗?”
刘桐仍旧有些郁闷:“可这样,阳阳就跟你亲近,对我却畏惧了。”
“哪儿呢。”常润之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阿桐大帅哥,不要妄自菲薄,阳阳看你的眼神里,满满都是崇拜和孺慕呢,哪儿是畏惧你了?他不也很喜欢你抱着他举高高,让他飞飞吗?这些要求我可办不到啊。”
刘桐顿时笑了起来,耳根微红,撇开脸咳了咳。
常润之道:“阳阳是个好孩子,心性也正,但到底还是孩子,蓦然多个弟弟分走爹娘的疼爱和关注,他心里肯定别扭的。咱们不能批评他,要疏导他,让他和我们一起爱将要出世的这个孩子。”
刘桐沉默了半晌,方才道:“嗯,我知道了。”
常润之知道他在沉默的这段时间里,定然想了些不高兴的事,也多少能猜到他想的是什么,但她也不提,转移话题道:“暮春时节,这孩子就要出生了,也就三两个月。太医署那边也不知道会不会派医婆和产婆来。”
刘桐回过神来,忙道:“等下次朱太医来请脉,我同他提一提这事。”
刘桐算了算,道:“后日就是朱太医过来的日子。”
常润之毕竟是怀有身孕,在她有孕三个月之后,元武帝终于往太医署发了道圣旨,让太医署指派一名太医,定期往中官胡同去给九皇子妃号脉。
元武帝还是不希望皇家子孙有所折损的。
朱太医来得也不算勤,基本上是三天来请一次脉,倒也从没开过药给常润之喝,只说她脉象不错,腹中皇孙也健康。
过了两日,朱太医来请平安脉,说的照旧是一切安好的话。
刘桐送他出门,在院中开口道:“朱太医,内子估计暮春就要生产了,医婆和稳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这边儿来候着?”
朱太医捋了捋美髯,回刘桐道:“这……微臣得去问问太医令,九皇子莫急。”
“我不急,就希望朱太医下次来,能给我个准话。”
朱太医点点头。
三日后,朱太医前来回复刘桐道:“太医令说陛下没有明旨,如今大年歇朝,也无法面圣禀告。九皇子莫急,大年后开朝,太医令会就此事询问陛下的。”
刘桐心里略有些不舒服,但还是颔首道了一句有劳,亲自送了朱太医。
常润之劝解他道:“离我临盆还得有段日子,又不是等不起,你何苦为这点儿小事生气。”
刘桐摇头道:“太医令这是敷衍我呢。虽是大年,但陛下每日平安脉哪儿断过,何来无法面圣之说?不过是拿乔,不肯轻易帮忙罢了……人走茶凉,有所懈怠是正常的。”
常润之轻轻拉过他的手,笑道:“人家不紧着我们的事儿办也没关系,只要他最后能办就行了,咱们不计较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