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从容看了看身边的卫珍,又觉得比起无坚不摧什么都超过男人的女汉子,还是像林锦初这等喜欢碎碎念的小姑娘更容易打发,他加快了步伐,走到了马厩旁边,往里面探了探,对卫珍道:“你这马选得不错,挺配初姐儿娇小的身材的。”若是再高一些,只初姐儿便骑不上了。
林锦初因身材娇小被程从容口头作弄过许多次,程从容这未尽的言外之意,她自然十分明白,她恨恨瞪了程从容一眼道:“只怕某人又输了吧。”
程从容气结,头疼的说道,“输了就输了,我下次努力便是。”
卫珍听到程从容此语,揽着肩眉毛往上挑了挑,她与许多男儿一起跑过马,可他们都不愿意承认输给了她,只说看在她是女儿身的份上,让着她而已。
世人都觉得五皇子只是圣上宠爱的不学无术的小儿子而已,可在她眼中,他的豁达与大度却是京城中出挑的。
程从容承认自己输给了卫珍,又缩头缩脑了看了太子一眼,他对自己的功课向来要求严格,如今见他承认输给了卫珍,会不会斥责他一番?
却不料,太子只淡淡的看了程从容一眼道:“珍姐儿的骑术是由我师傅教会的,你输给珍姐儿,并不亏。”输给珍姐儿并不丢人,可若是为了面子死都不愿意承认输给珍姐儿的话,那便才是需要责备的。
听见太子说卫珍的师傅,程从容才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几度与卫珍挑战马术都输在了她的手下,太子师从已故的朱将军,他最拿手的,便是马上功夫。
程从容心中觉得有些沮丧,可到最后,他还是握着拳头与卫珍说道:“你师从朱将军又如何?等我下次吧。”
卫珍不料程从容还有如此的激情,她只对程从容微微点了点头。
越接近中午,日头便越发的烈,太子还要议事,而程从容也要在难得的休息日与圣上请安。
卫珍带着林锦初去福满楼吃了不少糕点,林锦初因给太子送了几次糕点,认为太子喜欢,一边吃还偷学了不少。
最后到了夕阳落时,红霞满天,卫珍将林锦初送回了公主府中。
林锦初一路被婆子丫鬟们迎了进来,她来不及洗澡,便冲进了南宫公主的内室。
南宫公主正在看信,突的见林锦初跳了出来,吓了一跳,“这才出去一天就成了泥猴儿?”
林锦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闻了闻自己身上,对南宫公主行了一礼道:“给母亲请安,我先去洗洗便来。”
南宫公主笑着点了点头,让林锦初先去清洗。
待林锦初洗去了一天的疲劳穿着棉质的家居衣裳到了南宫公主内室的时候,却发现南宫公主还在看手中的信。
“母亲有什么为难的事么?”林锦初有些好奇的看了看南宫公主,拿起了一旁的莲子粥,喝了一口问道。
“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南宫公主摇了摇头,面上闪过了一丝踌躇,“只是你祖母来信,说想举家搬迁到京城里来,大家住在一块儿了,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举家搬迁到京城来?林锦初听了此话,手中拿着汤勺顿了一下。
南宫公主的看了一眼林锦初,便知林家人要来京城对林锦初心中的冲击,“如今大梁朝以孝治国,林家人来了,你定是要好好相处的。”
林锦初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刚来京城的对林家祖宅充满恨意的小女孩,她点了点头道:“母亲,我省得的。”
上世,林家人并没有来京城认亲,甚至在林贵妃、林大人落难之时,连写了十大罪状痛斥林贵妃与林大人,头一条便是不孝。这一世,难道是他们听说了林大人做了驸马,便有了来京城投奔的念头?林锦初心中慢慢思虑,一双杏眼变得深沉起来,远在江南的那些林家人,她倒是两世都没有见过了,不知他们是否有所改变。
关于林家嫡系与庶系的那些恩恩怨怨,南宫公主从林贵妃那儿或多或少的知道了一些,她见林锦初由天真无邪变得有些深沉,便知道她对林家人的不喜,她只拍了拍林锦初的肩道:“放心吧,今时已经不同了。”
林锦初点了点头笑道:“有母亲在,我便什么都不怕。”
她将头靠在了南宫公主肩头,一副十分濡慕的模样。
林大人回了府,知林家人的来信,长叹一声对南宫公主道:“此事便麻烦公主了。”
说罢,他将自己关在书房中,几个时辰都没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