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乡是英雄冢,自古便是如此,就连女子也逃不过去吧。
天还未亮,魏笙晴就离开了红家,她也有自己的使命。红颜倚在窗边,深深地叹气。
这里算是后方,但是她注定要上前线,一旦全面抗战爆发······生死有命,在战争机器面前个人实在渺小,可是红颜无法阻止,个人力量太过薄弱,但是没有这些弱小的个人的话,就不会有巨大的反抗力量。
“重庆银行那边,要加紧了。”红颜看着远方,魏笙晴离开的方向。
魏笙晴是让军队的车子来接的,她的目的地是空军基地。
虽然说是空军基地,但是这个地方的功能实在复杂,首先是机场,其次是三民政府唯二飞行员和俄国支援空军部队训练地,还是航校培养本国飞行员的地方。
魏笙晴到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啊,亲爱的战友,你终于来了!”一下车,见到的还是阿诺。
很多人都出来迎接了,几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十几个高鼻梁深眼眶身姿挺拔的俄国飞行员,还有数十个穿着预备空军服的神色好奇的华夏人,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两个中年男人。
其中一个中年男人显然是俄国人,似乎是教练,预备空军学员都很乖巧地站在他身后,他微微有些发福,但是神色却是肃穆。
另外一个中年男人身材短小,乍一看上去就是华夏的员外一样,浑身上下都是慈祥和善的气息,他穿着和俄国教练一样的教官服,但是学员似乎对他很有意见。
魏笙晴心下了然,华夏和俄国关系暧昧,甚至派出很多飞行员,学员们自然和俄国的教练更加亲一点,更别提另外一个教练是东瀛人了。
没错,这个东瀛人是自愿申请成为航校的教练的,这让很多人不解,甚至戒备怀疑,但是这个东瀛人一直安分守己,教的内容也十分有用,这让他们也是稍稍接纳了他,也只是稍稍接纳了而已。
“你们好,我叫魏笙晴。”魏笙晴微微鞠躬,和大家打了一个招呼。
俄国的教练似乎笑了一下,但是脸上还是严肃的样子,“你好,我叫太上斯基。”他的汉语发音很古怪,不过看起来这一句应该是练了很久了。
“咳咳。”魏笙晴差点喷出来,这个名字,很······她的笑容微微怪异:“您好。”
“魏君您好,”东瀛教练直接鞠了一个90度的躬,“我是林弥一郎!请多多指教!”林弥一郎的汉语似乎很不错,但是显然语调也不是很正常。
“您好。”魏笙晴回礼,没有丝毫敷衍,余光可以看到林弥一郎有一种动容。
对东瀛人保持尊重的华夏人,应该很少吧。
但是在两国交战的时候能够帮助华夏人的东瀛人,应该更少啊。
林弥一郎是个坚定的亲华主义者,他很有才能,曾经被东瀛的天皇招徕过,但是侵华战争爆发之后,林弥一郎无力劝阻,就怒而发誓不加入东瀛的军队。他准备跟随国际救助队,救治一些华夏人,但是东北的惨状深深震撼了他,林弥一郎最终决定留在华夏,成为华夏空军的教练。
他不算是爱国者,但是绝对是一个爱人者。
和主要人员见面之后,魏笙晴就被阿诺扯到了属于华夏空军的训练场了······虽然这个所谓的训练场是公用的。
“这里本来是我一个人的,我也不和那些俄国人配合,现在你来了,我们训练一下默契吧。”
所谓训练默契,就是统一作战节奏还有作战口令,这件事情对于高材生魏笙晴来说还是很轻松的。
“亲爱的魏,我们有一个项目需要学习,不过我看不懂汉语,你帮我一起学习吧。”阿诺带魏笙晴到电报房,拿出了一本密码本。
他时而将几句汉语,时而将几句德语,所以和电报小组的交流有些困难,那些密文他也没有怎么学会,电报小组看到有人进来,见到魏笙晴也大概知道她就是今天来的那个飞行员,纷纷用好奇的目光看了她一眼。
阿诺原本有一个专门教他密文的人,但是阿诺表示汉语看不懂,要翻译成为德语才能够学习,这个情况一开始真的让大家都十分无奈,好在有一个叫做墨池先生的人突然说会带一个在德国进修的华夏飞行员回来,所有人才安心。
只是他们都没有预料到,这个飞行员是女的。
女飞行员,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很罕见的,更别提是战斗机的飞行员了。
阿诺表示很高兴有这么一个亲爱的战友。
既然魏笙晴来了,她也要承担起一部分的教学任务才是,毕竟这里能够说汉语的,就只有她了。
她看了一下太上的教学现场,太上配备的有翻译,他们没有板书,首先写板书的话实在太麻烦了,其次这些身体素质达标还愿意参军的学员基本上都是放牛娃,也看不懂文字,所以他们都是直接在飞机旁边,太上会指出飞机的部分和它的作用,有时候还需要钻进飞机里面指示,太上的能力很强,至少专业能力非常强,但是由于有太多的术语,翻译员有时候会思考很久,才能够给出一个似是而非的名词,这大大耽误了教学进程和教学水准。
比如太上说的“三点着陆”,被翻译员一说,变成了“蛤蟆蹦”,如果不是魏笙晴及时指出的话,这个错误的着陆方法可是有极大的安全隐患的。
这样一来,魏笙晴不得不抽出很多时间用来教学,自己用来实际演练的时间就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