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的左侧是一个趟简单的平瓦房,有一间是警卫室,有一间是厨房,剩下的那些,都是用来存放骨灰的地方。
老人正在房子前面的焚纸炉里边焚烧着纸钱,月阳走过去的时候,老人连头都没有回就有些伤感的说道“哎,人哪,这辈子不知道图啥,到头来,还得让我这个糟老头子替他们烧纸!”
月阳听完没有回答,现在这社会就是这样,让所有人忙得能不来这种地方就不来,多数都是交给各个墓园里边的工作人员来代烧纸钱而已。
“这么大的墓园,除了逢年过节的时候,平常连个人来都没有,你说说现在当儿子的都是怎么当的,连自己爹妈的生辰和忌日都不来!”老人突然转过脸来看着月阳有些生气的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老人的脸虽然比较恶心,可是月阳却觉着那么的亲切,有可能是因为都是同道中人和对一些事情的看法都一样的原因吧。
“连棺材都没有了,来不来,又有什么必要!”月阳也是有些无奈的说道。
“呵呵,也是,来不来的爹妈也不知道了,以前人死了好歹还有片薄木装体,现在却只是一个铁盒装灰了,哎,可怜啊!”老人将手中最后的一摞纸放真的翻烧干净了之后,拍打了一下自己手掌上的灰尘,就毫不客气的朝着月阳伸手,道“今天,带烟了吗?”
都说吃人的嘴软,这老人的嘴却是丝毫也不软,月阳先是一愣,而后有些欣赏的笑道“带了,带了!”
听到月阳带烟了,已经被横肉遮挡住的眼睛露出了一丝喜悦的神色,有些着急的说道“别站着了,进屋吧,这大热天的!”
说完就回头进了紧挨着墓园门口的那间屋子里边,屋子约有三十几平米,除了一张床和一个小书柜之外,别无其他的家具。
就见老人进屋后很是自然的将手伸进了在门口一盆装满了香灰的铜盆里边,边用里边的香灰洗着手边有些不耐烦的说道“真是的,天天给那么多人烧纸,都弄混了谁是谁了,别回头给人弄混了让人晚上再来找着!”
看着月阳的动作,月阳吃惊不小,他曾经听说过这个招,但是他自己没有干过,因为他觉着有点恶心。
这些香灰,是天长日久的从死人的坟头上积赞下来的,不仅仅有驱邪避妖的用处,更大的用处是能将所有阴性事物与人的身体所隔离,不过最大的坏处就是,用这种香灰必须的常年的用,而且还不能见普通的水,只能见无根水,也就是说想洗澡洗脸只能用雨水,最麻烦的是用了这玩意想要洗澡还必须得等着初一十五的时候才可以。用他们比用尸油的还好,不过月阳就是受不了这么多的要求,所以没用过,而且自己也没有见人用过,今天,是头一次见。
“大爷,您是刚来的吧,以前来这怎么没见过你?”月阳看着正在用烧纸擦手的老人客气的问道。
老人用烧纸擦完了手之后,并不是直接将烧纸扔了,而是将它点燃之后放到了门后一个专门用来烧纸用的铜盆里边,看着纸烧完,才站起身来答道“啊,三年前来的!”
“哦!”月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以前替胡棺做事替胡琳琳治病的时候,月阳来过这墓园,那会没见过这老人,看样子是自己走了之后,老人才来的。
老人有些不耐烦的伸出了自己的中指和食指摆了摆,月阳看到后连忙将烟掏出来递了上去,并且给老人点上。
拿着烟很是满足的抽了一口之后,老人就盘腿坐到了那张连褥子都没有的钢丝床上,并且指着屋里边唯一能坐人的一块蒲团说道“坐吧,别站着了!”
老人的声音不大,甚至可以说是轻声碎语,可是就是这种不大的声音让月阳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压力,好像不按照这声音的指示做就不行似的,这种感觉让月阳有些吃惊,他一脸惊讶的盘腿坐到了蒲团上面,看着老人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又不知从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