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琼瑶和李凌自然也是闲不住,因为也要开始部署了,这次是一定要擒拿住那些贼匪的,自然不能掉以轻心。
“将士们,咱们此次围剿贼匪已将近几月,今天晚上,咱们就要和他们进行最后的一战了,大家务必要小心准备,精心部署,成功与否,就在此一役了!”沈琼瑶精神抖擞地站在高台之上,对大家说道。
将士们多日在这山上,其实早就已经想一下子把那人贼匪们歼灭了,一直都在等着大将军的这句话呢,一听沈琼瑶这话,早已是沸腾起来了!
李凌看到大家如此热情高涨,心里只叹:“总算是没有白白辜负了瑶儿的托付,还好,还好。”
“大将军,有人来了。”一个小厮见沈琼瑶终于满意地看着将士们了,察言观色,忙飞快地跑到了沈琼瑶的面前。
“谁啊?”沈琼瑶有些意外地问道,在这最关键的时候,有谁会来找自己呢?再说了,现在自己是在外带兵,又能有谁能找得到自己呢?
“是总督大人。”
那人见沈琼瑶觉得很是奇怪,忙回道。
沈琼瑶一听这话,忙把心中的疑惑压了下去,脸上立即喜气洋洋起来了:“哥哥来的正是时候啊,这下子啊,我们兄妹可以联手攻打这些贼匪了,以后啊,他们再也不敢听说我们的名字了!”
沈琼瑶的笑逐颜开带来的喜悦自然也传给了李凌,李凌当然也是开心的,毕竟,他们兄妹也有一段时间未见了——自从瑶儿到这皓山来了之后,便再也没有了沈琼琚的消息。看来,这沈公子还是很担心妹妹的。
说来奇怪,李凌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安定的感觉,好似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他看向身边的招妹,便开口问道:“招妹,沈总督过来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话啊?”
招妹是和那个小厮一起过来的,招妹到李凌这边来了,那个小厮就跑到沈琼瑶身边去了。
招妹很迷茫地摇了摇头,说道:“沈总督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咋感觉他好像很不高兴一样,因为他来到这儿之后就没有怎么笑过。”
李凌看看那湛蓝湛蓝的天,却也忍不住默默祈祷:“但愿自己想多了吧!”
沈府。
沈如山一个人在书房里来回踱步,他似乎是在担心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脸上的神情也是焦灼的。
乌云如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这天,也不知道能不能畅快地下一场大雨,缓解一下这闷热!
“老爷。”
正在这时,只听到一声低低的呼唤从外面传来。
沈如山闻言,不确定似的看了看外面,这才忙打开了书房的门。
只见来人穿了一身深色的衣服,头上罩着大大的斗笠,看不清他的面容,他的手上却紧紧地握着一柄青色的长剑,那剑柄上镶着的是九颗暗色的珠子,只是,那珠子看起来是敛起了光华的,在这书房里,却隐隐约约地只看到有些模糊的青。那人赶紧进了书房,倒头便拜:“属下见过老爷。”
“你这一路辛苦了,不用多礼了。”沈如山见到来人,本来黯淡的眼睛一下子就被点亮了一般,忙上前一步一把将他扶了起来,问道:“如何?琼琚可还好吗?瑶儿现在还是和一开始一样吗?”
那人却如一座山一样,岿然不动,听见沈如山这样问,便也回道:“老爷请放心,少爷和小姐一切都好。属下也已将您的意思传达给了少爷,少爷也同意按您的意思去办。只不过,属下回来的时候,他还没有去军营中见小姐。”
沈如山听见这话,便叹了一口气:“但愿瑶儿能明白老夫的一片苦心。”
那人见状,忙说:“老爷,您那么疼爱小姐,小姐应该会体谅您的一片心意的。”
沈如山闻言,看了一眼面前的人,沉吟了一会儿,这才轻轻地摇摇头,缓缓地说:“那是因为你不了解瑶儿的性子啊,这个丫头啊,从小被她娘给惯坏了,天不怕地不怕的,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老爷,不会的,小姐现在都能领兵打仗了,见识也多了,自然不比以前的任性了。”那人说道。
沈如山点点头,微一沉吟,便又问道:“皓山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皓山?”那人一怔,顿了一顿,才又接着说道:“回老爷的话,皓山那边应该已经快……承受不住了吧。”
沈如山闻言面色一紧,正要开口。只听那人又说道:“老爷,属下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沈如山笑道:“你刚刚带来的消息已经让老夫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地了,在老夫面前,还有什么当说不当说的啊?你尽管说吧。”
那人略微犹疑了一下,这才开口说话,只是,他这话,却让沈如山无从接起,因为他现在对于此人也是一筹莫展。
“属下在路上见了一个人,好像一位曾经认识的人。”那人原本想斟酌一下该如何开口的,最后索性直接就说了出来了。
“谁?”一听说是一位似曾相识的人,沈如山不由得警觉地问道。不知为何,他心里蓦然有了一种不祥的感觉。
“就是……先太子的左膀右臂,邓玉成。”那人站了起来,走近了一步,这才低声对沈如山说道。
“什么?”沈如山不敢相信似的看着面前的人,一瞬间,他的心中好像充满了恐惧,自己以为早都是过去了的那些****夜夜一下子就又回到了眼前。
“你可……确定?真的是他吗?这件事当真是非同小可啊!”沈如山的双目像是钉在了那人的身上一般。
那人却出乎意料地轻微地摇了摇头,回道:“回老爷的话,属下目前尚且不敢确定。属下只是觉得有些相像,或许是属下自己眼花了也未可知。”
沈如山却只是轻微地摇了摇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沈如山想了解得更清楚一些,便问得更仔细了。
“是这样的,老爷……”那人说着,便像是陷入了回忆中一样。
自接到您的吩咐之后,属下便日夜兼程,一刻也不敢停留地去楚州,然后再是去皓山。一路行来,非常顺利。
那一日,属下行到了皓山脚下。那山脚下有一个小酒馆,名叫杏帘在望。那酒馆里人不多,却老远老远就能闻到一股酒香,属下到了之后,还未曾坐下,就看到一个汉子正趴在那桌子上“呼呼”大睡,响声震天!
属下觉得这人太过聒噪了,就没有理他,想去二楼一个僻静的去处。就在属下要去楼上的时候,属下陡然想起来,以前先太子的手下,就有一个人睡觉鼾声如雷的!
自然了,这睡觉有鼾声,自是很普通的事情,只是,那人的鼾声却是如同歌声一般的啊,所以这才让属下有些担忧了。
一有了这个念头,属下更是再也不敢停留了,便避开仅有的那几个人,一路上二楼去了。只是,属下心内很是不安,生怕遇见了什么不该遇见的人,耽误了您的大事。到最后了,到底还是没有忍住,属下还是下楼来了,因为那小酒馆里认比较少,属下也不敢坐得离他太近了,就小心翼翼地坐到那人身后,,刚刚一坐下,便只闻得一阵酒味。走近去看,只见那人面目黧黑,有一双丹凤眼,眼角处还有一个红色的肉结,心内更是骇然,几乎可以肯定,那人不是别人,就是邓玉成啊!只是想到有要事在身,也不便多问什么,属下当时便什么也没有说,安静地坐了下来。
属下曾记得,在那件事中,老爷你念在以往的兄弟情分上,并没有如陛下所言,斩尽杀绝。只是,属下有些担心,他何不带了人远走高飞,再也不问世事,为何又到了楚州呢?他不会是知道了什么吧?
“不会,他肯定不会知道的,咱们都那么小心了,他怎么会知道呢?”到了这个时候,沈如山不得不自己安慰自己。
“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你又见到他没有?”沈如山内心里未尝不是后悔的,自己和先太子感情甚笃,简直如亲兄弟一样,自是下不了手要去杀害世子,当时自己不忍,现在也还是不忍,只是,这件事情虽然只有他们二人知道,但是,终究,自己也很不安,毕竟,这关系到陛下的江山社稷。
“过了好大一会儿,小酒馆的人几乎都散尽了,那人才终于悠悠醒了过来,只是还是睡眼惺忪,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还有些迷糊。不过,为防万一,属下怕他认出了自己,便一直都低着头,只是,这是却听到他叫来了老板,更奇的是,他开口不是要酒要菜,而是问老板一个人。”
“谁?”不知为何,沈如山总觉得这个人应该是自己认识的。
“大小姐。”
“什么?”沈如山这一惊非同小可,他刚刚才坐到椅子上,闻言便又从椅子上猛地一下站了起来,不相信似的再一次重复问道:“什么?他居然在找瑶儿?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找瑶儿呢?”
那人有些紧张似的往后退了几步。
“他打听瑶儿做什么啊?你有没有打听出来啊?”事关自己的女儿,他根本无法做到波澜不惊。
“当时属下也是大惊,不知道这人找大小姐要做什么,正不知该怎么做,就听他接着说道:‘现在贼匪在这皓山上聚众闹事,那沈琼瑶领兵而上,在下虽然只是一介草民,却也想为国出力,这找到了沈大将军,便是找到了杀敌的好去处啊’。属下听了这话,便才放心了。又想着老爷你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带信给少爷,因此,属下没有敢多耽搁,当晚便去了总督府,去见了少爷。”
沈如山点了点头,喃喃道:“杀敌?报效国家?难道他不知道这个国家已经不是他想报效的那个国家了吗?呵呵,哈哈!邓玉成啊邓玉成,先太子已经作古了啊,你为何还不肯放下呢,都过了那么多年了!”
“老爷,您还好吗?”
“老夫没事,老夫没事。”沈如山有些不稳地说道,过了一会儿,他才接着说道:“只是,我总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了?”
沈如山却毫无头绪地摇了摇头:“老夫现在也想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他又走了几步,便下定决心似的说道:“但愿是老夫的错觉吧。”
邓玉成,你真的还在世吗?
沈如山不由得望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