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烁一想,也哈哈大笑,说:“是啊,不是大公子说出,我倒真弄?了呢……不过,既往不咎,也就罢了。但是,如今要看她的诗,该如何处置,也请判官判一词。”
符彦卿点着头向符映霞说:“如何?刚才为了听你唱歌,我们兄弟都喝了一壶酒。如今,为了看你的诗,哪倒是先请教二小姐了……请问该如何处置?”
符映霞笑着悄声说:“亏你还是自家亲哥,还帮着外人来处置自己妹妹……”
符彦卿不待她说完就嚷了开来:“该打嘴巴!该打嘴巴!你先说清,咱们这儿这几个人,谁是里人?那一个是外人?”
符映霞一听,知到自己一时失言,忙笑向赵公子连连作揖,说:“该打,该打,小妹子失言了,请赵大哥哥念在年少无知,有怪莫怪。”
都是笑谈间的事,赵烁那里会计较她说什么外人不外人的。何况又正要看她的诗,听她这样一说,便借风驶舵,笑对她说:“二小姐若把赵某看作外人,当然不便看香闺文笔。如果二小姐不见外,那就请把您的大作拿出来,让愚兄拜读拜读。”
符映霞听了,没话好说了,只好笑着回身进内取诗,一边走、一边说:“别说甚么大作不大作的,不过是乱?乱画的罢了,哥哥们既是要看,小妹只得献丑好了。不过,看了可是不许取笑的。”说着、便回房取诗稿去了。
符彦卿与赵烁相视而笑,符彦卿说:“小妹常随随家父外游,写了不少诗,只是大妹看过,还说她写得挺好的,我还没得见呢。这次能拿出来给你看,也算是难得的了……”
符映云说:“二妹的诗,写的确是蛮不错的。那时教我们家塾的老师是位老秀才,听我说她在蜀中回来写了诗,叫她取来看。过后好久、说了好多次她才肯拿出来。老师看了,激动的仰天长叹说:天才!天才!可惜是生于乱世,若使生逢汉、晋,又岂让蔡姬谢女乎。当时羞得二妹忙的收了起来,再也不让人看了。”
赵烁说:“女孩子家的文笔,是羞于露于人前的,如今不是大兄弟你逼她,兴许还不容易拿出来看呢……”
正说着,符映霞手中拿着诗稿,姗姗重出前堂,交给赵大哥哥。口里说:“看是看得,就是不许取笑人家的。”
赵烁一面接过诗稿、一面说:“二小姐别太谦虚,想必是绝妙好词,只想藏之名山,不愿流入俗世罢了。”
三位兄长凑前展开看时,原来是两页粉红色的薛涛笺,每页各写着一七言绝句,而且还配上乐谱。第一页写的是一:马嵬坡怀古萧萧秋草马嵬坡,堕履遗簪恨如何?风流云散霓裳舞,人间空长恨歌。第二页写的是一:万里桥怀古万里桥边锁夕烟,凭炉卖酒话当年。千金买得长门赋,花落谁矜白头吟。三位兄长看后,同声赞好。
柴荣叹道:“愚兄虽然不懂诗文,但也能领略诗中确是含有唐人神韵。就这‘堕履遗簪’四字,已把当年的马嵬遗恨刻划得淋漓尽致,一览无遗。三、四两句,霓裳舞风流云散,长恨歌空留人间。令人读来不胜惆怅…”
符彦卿听了,点点头说:“看了二妹写的这诗,倒使我想起唐人写的一马嵬坡”
赵烁大叫道:“是的、是的,我也想起来了。也是一马嵬坡,是……怎么怎么的,一下子来到唇边说不出来了……还是启蒙时候读过的……你快说出来。”
符彦卿笑着说:“我也就是来到唇边啦,也就是说不出来。”
柴荣说:“是不是那什么唐玄宗、杨贵妃什么的那?”
赵烁忙说:“是的,是的。继续下去,继续下去…”
柴荣笑道:“也完了。我能记得的也就这么些,你一追、我就更说不出了。”
这正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