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团长叫手黑,有一种作死叫手贱,而白煌属于后面一类的佼佼者,因为他死了也要手贱,所谓的作的一手好死大概便是指这种典型吧。
有一种守卫膝盖会中箭,有一种人躺着也中枪,那么雪莉也能归纳到后面一类吧,因为她已经够谨慎小心的了,但脸黑起来挡都挡不住。
一人一骷髅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进行了一次未知的传送,不说一般人,就连经常混迹迷宫和遗迹的各种冒险者也很少会进行传送,这不仅仅是因为很难碰上,而且传送在行内是一种大忌,碰上不稳定的传送门人刚进去就炸了怎么办?连尸体都找不到啊。传送门故障把你丟千八百米的高空中怎么办?只能在人生最后一刻享受自由落体的快感咯。如果对面是一群饥肠辘辘等着开饭的魔兽群怎么办?只能满脸慈悲地回想起佛祖割肉喂鹰以身饲虎的故事舍身成仁了,不过貌似这个世界并没有释门。
白煌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并不长,但对于传送还是有些经验的,在溪风小镇的主城希克尔顿是第一次,哦不对,被某个老头用法杖抽飞那才是第一次,虽然白煌总是会因为记忆的保护机制而选择性地忘记这段不怎么愉快的黑历史。还有进出尼伯龙根也有两次,这么算起来虽然还是一只手数的过来,却也不算是个雏儿(总觉得这个词莫名的有些微妙)。
但是这一次传送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不像被老头殴打那一次如同坠入深渊般漫长,也没有在希克尔顿感到到的扭曲感,更不同于进入尼伯龙根时的不着痕迹的轻松迈入。
剧痛!
白煌自从成为不死者后便再也不曾感受过的痛觉,如今却遍布他的全身,仿佛每一根骨头被无处不在的压力碾碎,痛入骨髓,不,是直达灵魂的疼痛,这让他有一种再度为人的变态喜悦感。
这巨大的冲击让他的灵魂之火如同风中残烛明灭不定,忽然疼痛瞬间消失,就好像从未发生过,就连余痛的残留感也完全没有,紧接着他感觉自身如同浸泡在一层浓稠的液体之中,产生一种暖洋洋的懒散的感觉,一道道绿色的流光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地折转流逝,一波又一波消失在意识深处,那些流光速度极快,他只能隐约地看到模糊的字符与图案,他极力想要“看清”,却猛地感到天旋地转,意识之海一片动荡,等他回过神来已经回到现实中,旁边站着一脸懵逼的雪莉。
雪莉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白皙如雪的小手搭在白煌的肩上,但有所不同的是她早已失去镇定,小嘴微张,目瞪口呆地望向前方。白煌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在他们前方是一座残破的古城。倒塌的城墙和建筑、像是被暴力轰烂的城门,这座古老破败的城市像是一头巨兽的尸体在无尽的岁月中腐朽,只留下苍白的形体无力地想要述说往日的雄壮与辉煌。
白煌不知道一向古灵精怪又狡黠冷静的雪莉怎么会这么震惊,他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小声问道:“喂!你没事吧?”回想起自己刚从莫名其妙的疼痛与幻觉,白煌有些担心雪莉是不是传送的时候弄坏了脑子,她这模样要是再留点口水出来,就能直接丢病房养着了。
然而雪莉还是没有回过神来,口中低声呢喃到:“传说是真的……永不陷落的霍依瑞德……这里是神的国度吗?”
白煌见她的状态确实不太对,咬咬牙决定重症只能下重药了,毕竟谁也不知道这地方会不会存在危险。
啪地一声,一记手刀斜四十五度角地切在雪莉的脑袋上,打得她脖子一缩。
白煌手上可没皮没肉的,这实打实的一记手刀下去那叫一个脆响,隐约可以看见某人脑袋上鼓起一个小包。吃痛的雪莉抱着自己的脑袋一阵呜咽,然后犹如一头暴怒的小兽般高高蹦起,还以一记手刀用力地打在白煌的脑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