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牛山由五座连绵的大小山峰组成,主峰为望月峰,仙牛观就坐落在望月峰。 “药婆婆”的木屋在卧牛山最南边的牛尾峰半山腰,公路只到山脚,要上去得走近一小时的山路。
一路上,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叶子漫山遍野嫩绿着,山风清新芬芳,不知名的鸟儿时不时扑腾着前后掠过,初暖的太阳在树梢上山梁上飞舞。
大伙儿为近几日的连战连捷兴奋不已,一路上谈笑不断,心情在初春的气息中轻松快意着。
大家都觉得今天上山能找到盖花妮固然好,找不到就当一次春游。
殊不知,一次意外在静悄悄等着大家!
山脚下公路的终点是卧牛山林场的一处工作站。封山育林实行多年,林业工人多成了护林员,这里驻守着五个护林员。领头的是老刘,他早就接到了派出所齐所长的电话,任务是做一行人的向导。他早早就在门口的木长条椅上坐等,身边蹲着一条彪悍的大黄狗。
大伙儿下了车,老刘迎上来,和所里的那位警员小陈先握手,然后再和大家握手问候。
老刘脸上满是风霜,一双手满是粗茧,但是眼睛却满是镇定和神采,给人很踏实可靠的感觉。
寒暄完毕,老刘开诚布公:“昨天齐所长就给我派了任务,做你们的向导。说实话,我虽然感到很荣幸,但是心里也打鼓。要知道你们要拜访的这个‘药婆婆’性格很乖逆,要么神出鬼没不现身教你等的不耐烦干瞪眼,要么一言不合就骂人,还拿那些毒虫吓唬人。也许,我们是保护这片山林的人,加上在大雪封山时还为她送过二次救命粮,她才对我们带去的人另眼相看三分。”
他一指警员小陈:“去年有一次,我因故带队上山见‘药婆婆’,他也随队前往。不知道为什么,‘药婆婆’一见他就直勾勾盯着看,脸上满是慈爱。后来我们下山时,‘药婆婆’还送他了一颗巴掌大的灵芝和四根肥嘟嘟的天麻,小陈推脱不要她就要翻脸,带队领导示意他收下。我看见他就想,既然‘药婆婆’喜欢小陈,所以今天齐所长才派他陪你们走一趟。”
闻言大伙儿都看着小陈,他不好意思地笑了。
牛旺田爽言:“只怕‘药婆婆’没有子女,看见他喜欢吧!”
小马问老刘:“盖花妮真的没有子女么?”
“我们送救命粮那次,在火塘边侃大山,她自己絮絮叨叨讲过,说自己命中无子女,二个子女先后夭折了。年轻时怀孕过一次可惜没保住。那年正逢十年浩劫初期的一年,为了躲避来‘消灭牛鬼蛇神’的红卫兵的追捕,两口子连夜上山,路上亡命奔波动了胎气流产了。后来在山上生了一个男孩,却娘胎里就带着病,又是哮喘又是过敏性体质,孩子长到5岁多时不知道接触了什么东西,全身抽搐伴随哮喘大作,还没送到乡卫生院就闭上了眼睛。”
此语一出,大伙儿对于这位人们眼中乖逆的老婆婆有了几分同情。
一行人向牛尾峰攀登。每个人头上都戴上了老刘准备好的一顶草帽,绳子系的紧紧,他解释这是走山人的习惯,要么防树上栖息的蛇类,要么防其他毒虫,要么保护头部不被枝条刮花。老刘手持一把长柄砍刀在前面开路,把路上那些可能刮花衣物和皮肤的荆棘或枝条砍断。他的大黄狗默契地在他身边忽前忽后。
吴明好几次落在后面,其他人笑着等他。
牛旺田开玩笑:“吴老师坚持呀!今天辛苦一趟后,估计你就要回家见嫂子去了吧!”
一行人都没有注意到,在山林间,有一个男人熟练地钻着林子,在队伍后面五十米开外跟踪着队伍。
又走完一段一百多级的石梯,终于看到了那间木屋就在前面一片密林边缘。大伙儿不急着上前,先站着喘气歇一会儿。
清楚地看见,这是三大一小的连体木屋,用了不少根整木做支撑,屋墙面的木材够宽够厚,这是深山里才能盖得起的原汁原味的木屋!
一大景象是,屋外到处散布着陶罐、瓷罐,有的排在屋檐下,有的散布在树下,还有很多陶罐和瓷罐碎片散布在地上。
空气中传来一种混合的气息,不完全是草药的气息,还有一丝丝腥气。
嗅觉灵敏的大黄狗冲着木屋狂吠起来,老刘忙呵斥:“肥彪!不要叫了!”
几乎同时,木屋里传出狗的应和狂吠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