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若飞接着道,“这水墨生闯出了一点名头,便经常有些求真迹而不得的人,上门求画,价格也是一天天上涨,有些珍品古画他原样仿出来,竟能卖到原画价格的十分之一,到后来更有些别有用心者,要求他只仿制不盖章,酬劳可以翻倍,但他非常固执,遇到这些人,宁肯不卖也不答应,倒也有些骨气,令人敬佩。”
听到这里,余弦不解地问道,“他既然能画得和原画一般无二,那为何不自己创作新画,非要模仿别人的画作?有如此技艺却亦步亦随拾人牙慧,岂不可惜?”
马若飞道,“这也是因人而异,这位水墨生很清楚自己的资质,他曾说过,自己天赋有限,只能模仿,毕生只是一个匠人罢了。”
余弦道,“只要持之以恒,匠人也会成为大师。”
姚星雨道,“没想到马公子如此细心,于书画一道也颇有造诣。”
马若飞忙谦逊地回道,“姚小姐客气了,书画之术,在下只是略知皮毛,只是正巧在下家中也有一幅同样的事,所以才知道这些。”
姚星雨略有些惊讶地道,“家父当初求原画而不得,转而请水墨生仿制,也是等了有将近半年功夫,才用套色法制得两幅,没想到另外一幅现在马公子府上。”
马若飞嘻皮笑脸地道,“要不怎么说我和小姐有缘呢。”看他的神情,似乎已经稳拿第一了。
姚星雨脸一板,道,“听方才余公子和另外三人的意思,似乎是不愿意,而我也是临时起意才想的这个方法,既然大家不同意,那就还按之前的规则,等待下一轮的比武吧。”
她之所以反复,是有自己的小算盘,本来她是依父亲的安排,勉强同意举办比武招亲,为姚家延揽强手,帮姚家渡过这次危难,并没有真心想找一个如意郎君。但偏偏那天遇到了余弦,而余弦的谈吐和见识都让她眼前一亮,这一颗心就渐渐地往余弦这边偏移了,唐朝民风开放,男女之事是所有时代中最开放的,喜欢就是喜欢,不会扭扭捏捏,就会想办法去接近去表白,这才有了今天这次品茶,有了这次本不在计划之内的比赛。按姚星雨本来的想法,安排一个对余弦有利的比赛,让他能更快地取胜,也省得在下面的比武中再生差池。
而比赛的内容,她想来想去,就想到了鉴定古玩,想这余弦能接上那二句诗,应该也精通字画古玩,这比赛对他而言肯定是十拿九稳。但她万没想到余弦竟然丝毫不懂古玩,上来就把赝品当成了真迹,而那马公子反倒精通的很,如果真要比赛的话,岂不是让马公子白白占了便宜。
不行,这坚决不行,姚星雨马上改了主意,附合起余弦来,那马若飞心里恨极,表面却不动声色,只阴侧侧地看着余弦一笑道,“姚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想我等只是一介武夫,学人家装文雅,岂不是贻笑大方,咱们还是品茶罢了,余公子你说是吗?噢不对,对余公子来说,应该叫喝茶。”
这是激将,但不应就怂了,余弦当下便道,“比就比,怕什么。”
马若飞眼睛一亮,马上敲砖钉脚,“余公子果然有气魄,那咱们就比一比。”
那三人一听纷纷摇头,他们本来就不懂这些文人雅士间的玩意,再加上刚才马若飞引经据典一说,心里更发没底。姚星雨也一改刚才的淡定,急急道,“余公子,既然大家都不想比,那就算了吧。”
余弦吸口气,迟疑着道,“咱们五个人,三个人不参加,就咱们两人,这似乎少了些……”
马若飞嘿嘿一笑,道,“余公子这么快就认怂了?我量你也没有这个胆子跟我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