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入夜,城中四处只有零星的灯火。
这城冷血无情,来往其中的人都在暗处做买卖,谁也不喜光。
到了夜晚,没有喜庆的红色灯笼,那些面善好欺的人根本不敢出来!
大街上空寂得走路都有回响,一洗白日里的喧嚣,安如死寂。
独独花柳巷子那长长的一条,红粉灯笼高挂,脂粉迷香招摇。
入了夜,便数这蚀-骨温柔乡最热闹。
而这巷子里,当属花满楼夜夜爆满,日日长青。
“哟!这丫头我以前怎么没见过?来陪我喝一杯。”
花楼的雅间里,粗鲁大汉说完,伸手就朝送小食来的乐央丫头摸去。
那大汉的巴掌都快比她脸大了,吓得乐央缩都不敢缩,端着盘子就开始发颤。
幸得雪桂挡得快,轻轻一捻,两只手指就提住他的衣袖,笑道,“不过是个端盘子的,胡爷就要她陪一杯,莫不是用不着我了?”
叫‘胡爷’的人一见歌姬好容易来了,立刻赔笑,“哪里的话!雪桂姑娘,我这三个月风餐露宿,刚到阎罗城就只想到你这里来听一曲,解解乏,你若走了,谁的歌喉都入不了我的耳。”
谁还管刚才端盘子的丫头是谁呢?
雪桂同他打趣着,吩咐丫鬟把自己的焦尾琴搬来,再给乐央使眼色,小丫头如蒙大赦,忙退出了雅间去。
站在三楼的长廊上,闻着空气里浮散的脂粉气息,四周尽是欢声笑语,乐央却长长舒了口气。
不知是否该叹自己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