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艘船上的所有人都惊恐万状地看着我,船工甚至都忘了撑蒿。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船上的小男孩,小男孩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地对着我磕头,求我饶他一命。
这样的人,从小就是小恶魔,可以想象他们家的悲惨遭遇。
我落在船上,抓住小男孩的胳膊,将他提了起来,目光森冷地叮了他一眼,转手就扔进了忘川。
渡船行驶得很快,食血鸟们吃饱喝足,又成群结队地离开,这下子,船上的鬼魂们,至少损失了一半以上。
我看向船下,清澈的河水之中,隐隐能够看见一张张死人的脸,他们全都是跌入了忘川之中,再也到达不了彼岸的可怜人。
之后,船便有惊无险地靠了岸,我刚刚跳下船,就听见鬼魂们又骚动起来,我抬头一看,看见一支军队骑着高头大马,疾驰而来。
忘川的这一边,没有彼岸花,只有一大片的赤地,军马的马蹄踏在地面上,扬起漫天的红色雾尘。
鬼魂们脸上都带着惊恐,旁边有个老人鬼魂在絮絮叨叨地说着:“听说,地狱里军人全都是可怕的魔鬼,他们会把我们抓去用刑的。”
我顿时明白了,如果说地狱真的是一座监狱的话,这些士兵就是狱卒。
“啊!我不要受刑!不要受刑!”有几个鬼魂崩溃了,惨叫一声就往四处跑。
这时,那支上百人的队伍之中,有几个跑在前面的士兵举起了弓箭,对准了那些逃跑的人。
箭一支支飞了出来,威力十分强大,直接将一个个胆敢逃跑的人,全部射杀在原地。
剩下的人全都给吓着了,站在原地连动都不敢动。
那队士兵冲进了鬼群,鬼魂们连忙往旁边退开,让出了一条路。
这条路,一直通向我的面前。
那队士兵在我面前停下,他们和忘川对岸的那些穿得差不多,身上都是光泽熠熠的盔甲,看起来威风凛凛,杀气冲天。
这浓郁的杀气,不知道是杀过多少人、多少鬼才能积蓄而成。
而那些马匹,全都是高头大马,通身漆黑,身上的毛皮像缎子一样油亮,身上披着重甲,别说是这些士兵了,就是这么一匹马,都能吓趴一大堆鬼魂。
那个领头的战士翻身下马,来到我的面前,将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我被他看得浑身发毛,难道他们已经认出来了,我是个活人?或者,他们已经看出来了,我前世是这地狱里的鬼王?
忽然,领头的战士一只腿一屈,竟让对着我单腿跪下,戴着重甲的手臂往胸膛上捶打了一下,低头道:“参见将军。”
他身后那一队士兵,齐齐下马,动作整齐划一地单腿跪地,右手捶胸,齐声道:“参见将军。”
我顿时就懵逼了。
这,这是什么情况?
我不是鬼王?我的前世……是个什么将军?
我不能开口询问,只能用迷茫的眼神看着他,他从怀中抽出一块黑色的牌子,递到我的面前,说:“将军,当年您离开之时,嘱咐属下们好好镇守十八层地狱,而当您回来之时,就将您的这块腰牌交还给您。”
我用眼神询问:你们怎么知道我是那什么将军?
那位领头的军人说:“将军,除了您,没有人能够落入忘川之中,还能好好地出来。”
我点了点头,接过腰牌一看,那牌子通体黑色,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制作而成,拿在手中,只觉得手中一片冰凉。
那牌子上只有两个字:飞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