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徐玫做了一个深呼吸,站了起来。
这个地下室干燥,且并不算特别阴冷,待在里面,并不算难过。
没有憋闷的感觉。
徐玫闭着双眼,仔细感受了一会儿,慢慢地挪着脚步,钻到了那几层台阶后面,摸索了一阵,找到了透气孔——
但同样没有用。
透气孔真的就是通气孔,就像是手指没有并拢严密的手掌,新鲜的空气就从这样的缝隙之中流通进来,根本不可能从这里找到出路。
她从台阶后面出来,爬上台阶摸了摸最顶上的板子,回到暗室中间,盘膝坐了下来。
只是这么一检查,她心中已经很清楚了——
这个暗室,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暗室。入口是她刚才被送进来的地方,开启的机关也只外面才有,里面根本无法打开。除非是用暴力手段。
那上面遮挡的部分根本就是木板,虽然不知道有多厚,但她身上藏着匕首,最不济还有各种尖锐的菱形小东西……她若是下定决心想要弄开那木板,并不是没有可能!
但徐玫不敢轻举妄动。
她没有被限制手脚自由,也没有遭受责打虐待,肯定是因为对方当她是一个娇滴滴的没什么反抗能力的小姑娘,轻瞧了她,才如此的。而若她一旦有所行动,一旦暴露出她身上的武器,万一没跳掉反而让对方警觉,对她重视起来,那真是得不偿失了!
一定要找一个更有把握的机会,才能行动。
而且,徐玫很想知道的是,究竟是谁将她抓了来?她本人显然只是一个小姑娘,不会与人结仇,那么,抓她,是为了徐夫人,还是为了夏长渊?
而她故意散落的陶瓷菱珠,也不知道能不能给夏长渊和莫仁指路?怕是不能吧,地上那么厚的一层雪,且嗅觉很好的斑点花也没有带出来……
徐玫抿了抿唇,眯了眯眼,不再胡思乱想,索性开始打坐运功起来。
黑暗之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徐玫仿佛听到了隐隐约约的说话声,立即起身,先是贴在通风口听了一阵子,发现的确能断断续续听到几句模糊的声音,但却听不清楚内容。她有些失望,又爬上台阶上贴着木板听了一会儿,但却只能听到上面有人在走动的脚步的声响,一样听不清楚什么。
她坐在台阶上,想了想,一咬牙,开始大力拍打着上面的木板。
“砰”
“砰”
她打了十来下之后,才听到有脚步声越来越近,于是蜷缩在台阶上,抱着身体,仰面向上,双目惊恐,满脸惶惶。
木板缓缓打开。
打开机关之人一脸阴沉,正要发火怒骂,但见一个小姑娘将自己蜷成一团只有那么一点儿,好看的小脸蛋满是惶惶无助,说不出的委屈可怜,那人的火气突然消了一些,却是盯着徐玫,抿唇没有说话。
这是一个身穿灰色劲装的青年人,目光锐利,身形消瘦,手指宽大,手上还紧紧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绷的很紧,一直都保持着警惕。
即便是面对一个被关起来的可怜兮兮的小姑娘,他似乎也没有丝毫放松。
不是将她掠出来的两个人之一。
那两个人,年纪应该大一些,更像是中年人。
徐玫一眼就判断出,她的暗器,无法对付这个人。
她眼睛眯起来,仿佛是无法适应打开机关之后的亮光,眼中还溢出的泪水,越发显得怯怯可怜,咬唇迟疑半响,又怕这人不耐烦了,一咬牙鼓足了勇气,用蚊子大小的声音,道:“我,我想小解。”
说完,她似乎害臊极了,埋头啜泣起来。
那青年人怔了片刻,直起身,在旁边一按,那机关木板又缓缓合上了。
徐玫继续抱着自己没有动。
她开始听着上面脚步走动的声音,想要判断出有几个人。
两人。
在外面屋里看着她的,有两个人。
徐玫再次挥手拍动木板,却是没有人回应。她锲而不舍,一直拍打了足足盏茶的功夫,仿佛上面的人终于被她拍烦了,有脚步声走过来,机关再次打开。
徐玫尚未看清楚外面,怀里却是已经被塞进来一个什么东西,而后木板又再次合上了!
一声不吭。
徐玫甚至怀疑,那青年人会不会说话。
她低头,见怀中搂抱着的,正是一个干干净净的崭新痰盂,情不自禁轻轻一笑,抱着痰盂,下了台阶。
她将痰盂放在暗室角落,抱膝坐在厚厚的地衣上,再次陷入了沉思。
……
春婆婆首先发现徐玫不见了。
她到处找没有找到人,立即告诉了自己的丈夫,两个人又将整个小院翻了个遍,依旧没有发现丝毫的踪迹。
莫仁回来之时,已经是掌灯十分。
他看见站在院门口焦急惶惶走来走去的春伯,心头陡然一紧,立即到了春伯面前,问他道:“发生了什么事?”
“小姐不见了!”春伯看见他,犹如发现了救命稻草一般。
莫仁一听,只觉得头脑“嗡”了一声,一口呼吸差点儿没能上来!他一把拨开春伯,闯进了院子里,站在院子里的雪地上,俊脸就如同暮色下的积雪一般,灰白而阴冷!
“她什么时候不见的?”莫仁深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申时的时候,小姐从屋里出来到了偏院与欢儿喜儿一起打雪仗玩耍,约莫玩了小半个时辰,小姐见两个小丫头累了,就不玩了,回到前院。那时候老婆子已经在准备晚饭,她前去给小姐屋里炉子上的水壶添水,就没有再找到小姐了。”春伯总算言语清晰,讲述的很有条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