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抬头瞪了他一眼,“你还真能惹事啊,弹劾你的奏疏还没兑现,你倒先发制人了。哼,咆哮皇极殿,你这就去殿前趴着,跟崔应元一人领三十杖!”
“啊?别啊,皇上,臣身被百创,这还没好利索呢,再打就过不了年了啊。”常威一边摆手求饶,一边朝客印月猛打眼色。
心中暗道:“快替我说好话啊,要不然今晚可运动不成了。”
客印月斜了他一眼道:“皇上,国公年少气盛,又喝多了,不能怨他。再者说,皇极殿里还有草原上的人呀,那些人桀骜不驯的,官职比国公还高,要是国公就那么低头认输,以后怎么压服那些人啊。”
常威双眼一亮,微不可察的向客印月点头致谢,这个女人能讨得皇帝欢心,并不完全靠色相啊。
“是是,请皇上给臣一个面子,千万不要脊杖、打板子,那太丢人了。”
皇帝噗哧一笑,“给你面子?你既然知道丢人还敢在大殿上那么闹?”
“那就给你个面子。”皇帝摇摇头道:“罚你一万两银子吧,反正你钱多;崔应元咆哮皇极殿,以下犯上,欺辱上司,当殿脊杖三十!印月,叫老王进来拟旨吧!”
王体乾进来一面写圣旨,一边小声说道:“这好好的庆功宴,怎么又罚国公银子又打崔大人板子啊?国公都被罚去十年俸禄了,再这么下去怕是没发过日子了吧。”
皇帝哼一声,“你瞎嘀咕什么?他是个土财主,罚一千万两都没事。在写一道口谕:老魏,你和无畏都是识大体的人,都是朕的肱骨之臣,不准内讧,让良卿不要再找无畏的麻烦,要不然朕会追究诏狱的事情!”
又嘱咐道:“口谕直接交给老魏,不要念出来。宣完旨,让大伙儿散了吧,免的在弄出什么麻烦来。”
王体乾写完,给皇帝看过,找尚宝丞用了印玺,才领命去了。
常威松了一口气,一边朝客印月挤眉弄眼,一边跟皇帝讨论图纸。
心中却狂笑起来,“哈哈哈,过关了!看来上次进诏狱并不完全是坏事,这件事魏良卿藏不住了,有这个把柄在,看你怎么跟老子猖狂?!”
常威这边是没事,皇极殿那边却精彩了,王体乾先给了魏忠贤口谕,下面的魏良卿、崔应元等人以为皇帝要收拾常威,登时一脸得色。
可等王体乾宣旨的时候,崔应元脸色难看的像死了爹妈一般。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秦国公罚银万两,限三个月内缴纳。锦衣卫指挥使崔应元,咆哮皇极殿,以下犯上,欺辱上官,着锦衣卫当殿脊杖三十,罚俸三年。钦此!”
所有人都醒悟过来了!这?这不是常威的原话吗?当真是脊杖三十啊!
常威的话是圣旨吗?他代表着皇帝的意志?真的比魏忠贤还猛啊!
阉党的人恼怒不已,明明是常威惹事,皇上怎么能这样处置?这是恶人先告状啊!
而且这太不公平了吧?谁不知道常威富得流油,拔根腿毛都值一万两!他们大眼瞪小眼,恨恨的看着老大魏忠贤。
魏忠贤脸上平静,心中却愤懑不已。因为,圣谕已经绝了报复常威的路。常威已经尝到恶人先告状的甜头了,再报复常威,只会让皇帝认为他魏忠贤不识大体,再严重一点,连“肱骨之臣”都不算了,那意味着失宠!
大臣有退路,失宠可以辞官;太监没退路,失宠会被别人代替,继而,被皇帝遗忘,然后被仇人害死!
没办法了,只能忍了这口气,吃个哑巴亏!
魏忠贤揣起口谕,笑眯眯的道一声:“看着我干什么?打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