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怎么办?鹤鸣,你大舅被抓了!”程湘急得团团转。
袭鹤鸣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程湘又来到程东跟前,急道:“二哥,你倒是想办法啊!”
“我能有什么办法?”程东歪着看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那个蠢货,偏要去绑架!现在好了,什么脸都让他给丢光了!”
“二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大哥也是为了我和鹤鸣啊!”
“哼!他不帮忙还好,现在证据确凿,又是绑架又是勒索的,连保释都不可以,扔下一个烂摊子还得我给他收拾!”
程东越说越气,站了起来,“这事我不管啊,我劝你们也别插手,小心袭垣骞牵怒到你们身上!”
程湘气得大骂:“你说得这是人话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偷偷摸摸都干了些什么!”
“我……我能干什么啊?小妹,这话你可得说清楚了!”
“还用我说吗?你拿着正瀚的钱,偷偷开公司!现在被袭垣骞抓住了把柄,自然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小妹!你胡说什么呢?我为了你们娘俩,在公司里做牛做马,一句感谢没捞到就算了!反过来还要诬陷我?算了!以后你们娘俩的事,你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都和我没关系!”
程湘气得将他赶出去:“滚!你给我滚!我们母子就算饿死了,也绝不去找你!”
“好,这可是你说的!”程东回头看袭鹤鸣,冷声:“鹤鸣,你也听到你妈是怎么说的了!你可别怪舅舅心狠!”说完,摔门就出去了。
程湘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捂着脸痛哭,“我早就知道他做假帐……她是我二哥,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没想到,他会绝情到这种地步!”
袭鹤鸣看了看母亲,走过去,安慰道:“妈,别难过。大舅那边,我去想想办法吧。”
程湘抬头,哭红的眼睛望着儿子,“你能有什么办法?”随即,她警告道:“不许去找袭垣骞!我们有今天,还不都是他害的!”
提起这个人,程湘就恨得咬牙切齿。
袭鹤鸣没说话,只是扶着母亲回房休息,待程湘哭累了,终于睡下后,他才悄然退出房间。
#
见到袭鹤鸣,袭垣骞并不意外。
他坐在办公桌后,头也没抬,淡淡出声:“坐下吧。”
袭鹤鸣看眼哥哥,坐在他对面,犹豫着,说:“我替我大舅道歉。”
袭垣骞这时才抬眸,扫了他一眼,昔日的大男孩,愈渐褪去青涩与稚嫩,有种强加在身的成熟。他收回目光,“谁做错的事,就得谁来买单。”
袭鹤鸣拢紧了眉,望着他,“哥……如果一定要纠结原因,那也是因为我!如果我舅舅不是为了替我和我妈出气,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袭垣骞好笑的扬起一侧唇,靠坐在椅背上,好整以暇的问:“所以呢?”
袭鹤鸣一字一句的说:“非得要一个人负责的话,那就我来好了。”
“呵……”袭垣骞好笑出声,懒洋洋道:“你因为一个做事不经大脑的笨蛋,就要毁了自己的前途?”
“哥,从我把股份让给你的那天开始,我就是在自毁前途。”袭鹤鸣清亮的眸看着他,缓缓说:“这一点,你比谁都清楚。”
袭垣骞冷眼看他,没说话。
袭鹤鸣将眼眸垂落,“我和我妈只想安安稳稳的一起生活,我们已经对你不构成任何威胁了,就不能放过其它人吗?”
袭垣骞缓缓阖了阖眼皮,手指漫不经心的敲打在桌面上,良久,他说:“你回去吧,我会考虑的。”
袭鹤鸣站起来,看了他好久似乎才鼓起勇气说:“哥,我对我做过的任何决定,都不后悔。我一直都觉得,公司在你手里,好过给我。直到现在,我也是这么想。”
袭垣骞慢慢掀眸,望着这个从小到大都被他刻意忽略的弟弟,在他转身离开时,倏尔开口:“以后,有什么困难,来找我。”
袭鹤鸣的身子顿了顿,半晌,低下头,用力吸了吸鼻子。
没转身,他“嗯”了一声,拉开门出去了。
袭垣骞抬手,指腹一下下抚过眉心,似要抚平那里的皱痕。
拿起电话,他说:“徐强,联系王律师……”
#
袭垣骞走进车库,活动下僵硬的身体,外伤还没痊愈,工作一天,更是痛得厉害。
走到车前,看到坐在那儿的女人,他皱起眉。
蹲下身,他抬手拍拍她的脸,“喂!”
宋琳醉得迷迷糊糊的,一看是他,立即扑过去,“垣骞……我终于等到你了……”
闻到她身上的酒气,袭垣骞的脸色很难看,挣脱开她的怀抱,他马上打电话。
不大一会,徐强从里面匆匆跑了出来,后面跟着两名保安,“总裁,怎么了?”
看到醉得一塌糊涂的宋琳,徐强愣了,“呃……这是……”
将宋琳推给徐强,袭垣骞拉开车门坐进去,“把她送回去。”
“总裁……”徐强还想再说什么,袭垣骞放下车窗,回过头,眸色冷得全无半点温度,“如果她再找事,就直接打电话给宋总,让她老子过来接人!”
话落,车窗上扬,跑车“轰”地一声,冲出地下车库。
徐强无奈的叹息一声,嘀咕着,“哎,为什么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总落在我头上……”
一回头,登时吓一跳,惊道:“宋小姐?!你……你……”
宋琳完全清醒的靠在他身上,睁着眼睛,脸上神情尽是伤心与愤怒。
徐强反应过来,挥手示意保安离开,随即小心翼翼的说:“宋小姐,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宋琳站直,傲然的昂起下巴,“不用了!”
她走到自己的红色跑车前,拉开车门就坐进去。
“等等!等一下!宋小姐,你喝酒了,不能开车啊!”
宋琳鄙视的瞥他一眼,“谁说我喝酒了?把酒精当香水喷不行啊?”
望着她绝尘而去的红色车尾,徐强又是一声长叹,“这都何必呢?”
宋琳坐在车上,不停的抽出纸巾擦眼泪,哽咽着,她愤恨的捏紧方向盘,“袭垣骞!我会让你后悔的!还没人敢这么对我……我要让你后悔!我要让你跪在我脚下!”
#
看眼墙上的钟,木棉才惊觉原来已经很晚了,而她连晚餐都还没有准备。
她马上走进厨房,系上围裙后开始做饭。
切菜板上传来有节奏的声音,渐渐,声音放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