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你是阙特勒?”
张易之努力摆出欢喜的样子,只是笑容僵硬,“虚伪”两个字,几近写在了脸上,神色看起来真是要多怪异有多怪异,令人无语。≥
或许是乍见故人,心怀激荡,对面的阙特勒却并没有觉张易之的异状,快地纵马来到张易之的面前,道:“真的是你啊,你怎么也跑出来了?”
张易之这才知道,原来对方竟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逃出来了。这么说来,今次的邂逅,纯粹的巧合了,对方并非是追着自己过来的。他的心,顿时放下去了一半。
“你们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了?”张易之有些心虚地反问道。
“哦,那说起来,还真要感谢张郎你呢,若非你及时通知我们默啜可能剿灭我们的消息,我们说不定早就被他们一锅端了。得到你的通知以后,我们兄弟有了点准备,总算能应付了一阵,后来也差点没有挡住,好在刺儿黎叔叔忽然难,救下了我们兄弟二人。”
经历了一场死亡线上的拼杀之后,阙特勒彻底变得成熟了起来。本来,还不足十五岁的他,气质上还有几分稚嫩。而现在,这种稚嫩彻底消失不见,他已经实实在在地成为了一个成熟的男人。提到那日惨烈无比的厮杀,他的言语十分的平淡,只是略略的一笔带过,似乎那日生的,只是一件小孩子吵嘴那样的鸡毛蒜皮小事一般。
“哦,原来如此!”张易之颔。在黑沙城居住了这么久,而且还被默啜当作未来儒教的领袖来培养,张易之自然是识得了不少突厥上层人物。而刺儿黎,就是他识得的那众多人物中的一个。刺儿黎这人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张易之和他只有点头的交情,根本谈不上熟稔,自然也说不上有多了解了。没有想到,在如此危急的时刻,他居然会出手帮助看起来和他关系并不十分深厚的阙特勒兄弟。
“那连特勒还有刺儿黎将军他们在哪里呢?”张易之四下里睃巡一番,并没有在人群中现默棘连和刺儿黎,不由惑然问道。
“他们没有和我在一起!”阙特勒便把自己和兄长分道而行的事情,和张易之细说了一遍。
张易之这才知道,这兄弟二人竟是要南下投靠大周,顿时又是一喜。要知道,这兄弟二人现在虽然没有掌握什么武力,但他们毕竟身份特殊,利用得好的话,还真是可以对突厥造成很大的伤害,就像浅云圣女一样。
“原来如此!”也不知是不是出于弥补的心思,张易之显得极为大方,大包大揽:“阙特勒放心,你兄弟二人既然肯南下,就是我大周国的贵宾,我定会向我家陛下进言,让她老人家早日出面干涉默啜这种无耻的陷害,为你们兄弟二人,讨回一个公道!”
阙特勒连忙道谢。他神色一动,忽然压低了声音,道:“张郎,我这里还有一个消息,听了之后,你可不要过于愤慨才是!”
阙特勒投靠大周,对于大周来说,当然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不管大周是否出面帮助他讨回所谓的“公道”,这一点都不会改变。因此上,阙特勒一旦抵达神都城,必然要成为仙人果一般引人注目的焦点,这种绝好的政治筹码,谁都想要拥有。张易之在政治上并没有太多的进取心,但这不代表他愿意坐视阙特勒这样一个“仙人果”落入他的敌人嘴里。为此他也要采取行动。
存了这份心思,张易之对阙特勒自然是极为和气,道:“阙特勒有什么消息,尽管说来便是,我倒要洗耳恭听。”
阙特勒神神秘秘地说道:“我逃出黑沙城的当天,就听说,也不知是为了什么原因,默啜这厮大雷霆,竟把你们的淮阳王武延秀给劈了!啧啧,这厮真是凶残啊。现在见到了张将军,我才知道,原来他是因为恼恨张郎你私自奔逃,才变得如此丧心病狂!”
他不住地摇头,言语之间,对默啜的暴行十分的愤慨。而就在方才,他还曾劝张易之莫要愤慨的。
阙特勒这话甫一说出口,张易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这人,肯定不会是默啜杀的。那一天局势那么乱,默啜一面要派人追杀大周使团的人,一面又要派人追杀阙特勒兄弟,哪有时间去管武延秀的死活。就算是默啜杀人,阙特勒哪里那么巧就刚好能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