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赤魔子还声称自己想要潜入朱佲营地只是为了报仇,但楚寻又不是傻子,这种话他怎么可能相信,几番挪揄之后,赤魔子老脸挂不住了,转念一想,即便说出来又有何妨,楚寻和朱佲乃是对头,说不定把这件事说出来之后楚寻感到危机感,反而会对自己鼎力相助呢?
于是乎,赤魔子便将他藏着掖着大半天的计划说了出来,然而楚寻听后却是嗤了一声,脸上写满了无趣。
合着闹腾了半天,赤魔子就是为这个呀,这他早就知道了啊……
“算了算了,不管你怀着什么样的居心,但好歹也算救过我。”楚寻百无聊赖的摆了摆手,道:“你走吧,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以后少往我身上打主意,否则可就不是今天这个局面了。”
这算什么,哈呼人呢啊?
赤魔子一张老脸几乎都要变形了,但审时度势,终究还是没敢作出来。没办法,所谓无欲则刚,谁让他欲念太强不敢放手一搏呢。
“那……公子到底是帮不帮我?”赤魔子舔着脸又问了一遍。
“前辈啊,我说多少次了,这个真不用我帮。朱佲大军十万,他能各个都认识?你想潜进去还用我帮吗?”楚寻很是无奈,这明明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儿,怎么赤魔子磨磨唧唧的就这么费劲呢。
闻言,赤魔子便又在心里暗骂起来。皇庭护卫都他娘的有森严的编制,老子弄死一个混进去朱佲是现不了,难道那个编制内的其他兵士也现不了啊?你不想帮就不想帮,说这些个有的没的干啥!
想要作却又不敢,想杀楚寻却又不能。今晚赤魔子算是抱着满满的希望而来,揣着那张没地方放的老脸而回,属于实打实的自取其辱了。
从楚寻营地离开后,赤魔子一路疾行,胸口怒火憋得他很是难受,行出约莫十几里后,终于是再也憋不住,开始仰天大骂起来。
骂了好一阵儿,赤魔子心情略微平复,转念一想,楚寻这颗棋子虽然没了,但正如楚寻所说,他是数十年前成的名,朱佲认识他是谁啊,既然楚寻这块儿行不通了,不如换个路子,哎,也不失为一个良策!
如此想着,赤魔子便打定了主意,心中郁气一扫而空,趁着夜朗星稀,连夜向朱佲阵地赶去……
……
次日凌晨,楚寻方面开始整备规划,历经一天的计划和调整,是日午夜,一千五百余人兵趁着夜色掩映,兵亟城。
一千五百人是个大概的统计,实际上经过之前几场战役,往精确了算应当还有一千四百六十余人。虽然折损了三十余人让楚寻很是心痛,但不得不说,这种战绩已经相当可观,照比他之前所设想的,绝对远远高于预期。
当然了,这么小的战损还是要归功于他们的战略,奇袭为主,擒贼擒王,如此一来几乎所有的压力就是抗在四剑奴和楚寻的身上,对于这些楚家护卫的伤亡,起到了很大控制和保障作用。
今夜和昨夜一样,又是个月朗星稀的好光景,这对于动奇袭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奇袭是什么,说白了就是偷袭,那都是月黑风高好行事的勾当,像这种大月亮地儿,着实不太应景儿。
“公子,要么你今晚就别去了,每次你都带头冲锋陷阵,兄弟们过意不去啊。”楚家护卫中有人说道。
因上次和黑龙部交手的原因,楚寻在之后的时间里加大了对部队纪律性和规整性的训练,如今月余过去,取得的成绩倒不算差,只是兄弟们习惯了互相之间那种“随便”的氛围,一时间倒也难以改正。
楚寻想要的,是那种平时无话不说,一旦开始行动,那便是绝对的肃然,像这种聊天方式,实际上很让他不喜。
倒不是追求那种高高在上威严如山的感觉,而是这么一唠嗑,兄弟们便会有种松散心理,这是无法避免的,一个不严厉的头领肯定带不出规整有律的兵。
摇了摇头,楚寻没有回话。他能感受到对方语气中的诚挚,但这种情绪并不该出现在战场上。领头的身先士卒,兵士们想的应该是紧紧跟随全力以赴,绝不是为领头的担心才对。
换句话说,归根结底,楚寻从他们的语气中感受到一种不放心,他们不放心自己只是一个少年,不放心自己地位尊崇乃是客栈公子,也不放心他那固玄后期的实力。
当然,所谓的不放心不是不信任,只是单纯的害怕楚寻出现什么意外而已。
但是,楚寻既然作为他们的领头羊,别说他是固玄后期了,即便是开玄初期,那也得冲锋陷阵,为的便是在兄弟们的心里建立起一种精神,没有领袖精神的领袖绝对当不成一个好领袖,感受不到领袖精神的团队,也永远不会是一个所向披靡的团队。
随后一些护卫又是劝了几句,见得楚寻好像有些反感这个话题之后便没再多言,趁着此刻的月色相对暗淡,抓紧时间向亟城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