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静多年的玉龙山此时一片鼎沸,漫天的花灯色彩斑斓,莺莺燕燕,高高的悬挂在平原上空,卖力的叫卖声,兴奋的呐喊声,将煌煌盛世下的奢华统统搬到此处,在浩瀚的苍穹之下,如同一幅幅豁然抖开的璀璨锦绣。
平原之上的热闹比起帝都城内有过之而无不及,延春阁的花魁大典在晚上举行。台上表演的轻歌曼舞,琴棋书画层出不绝,精彩万分,让众多慕名而来的贵族名流,文人骚客,平民百姓纷纷兴奋的呐喊叫嚣,花魁大典还未开始之前,这里的气氛就已经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氵朝!
高台正前方搭建着一个硕大梯形的楼阁,一共有五层,每一层有十个包间,个个奢华至极!这是大燕乃至天下的贵族名流观赏之地。往上一层,就意味着身份便更上一层。直到第五层,能进入的几乎都是在龙洲大陆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
金之南懒懒地趴在窗口,看着阁楼下的景象,突然觉得异常落寞,在这煌煌盛世之下究竟还有几日的太平?人们还能寻欢作乐到何时?那些权谋,那些杀戮,那些争夺已经近在咫尺,我该如何自处?如何保护家族功成身退?
成玄奕进来的时候便看见窗口前的少女,那双历来晶莹的眼眸蒙上一层异样的黑,不过十四五的年纪,却散发出垂暮之年才有的厌倦和疲惫。那是挣扎在皇权之下的悲哀和无奈,让他的心生疼生疼的,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眼前的少女。
“我说你有病是不是?这么冷的天,窗户还开这么大。要知道本世子历来身娇肉贵,要是有什么闪失,你陪得起吗?”成玄奕大声地嚷嚷道。
金之南闻言顿时转身,轻哼一声,冷声说道:“那你选这么高,也不怕摔死!”
“喂,这你就不懂了吧。不是最高一层,怎么彰显本世子尊贵非凡的身份呢。”成玄奕坐在精致的矮桌前,倒上一杯美酒,轻抿一口,眉梢一挑,满脸遗憾地说道:“就是酒差了些。”
话音刚落,金之南一把抢过男人手中的酒盏,冷冷地说道:“那你就别喝啊。”
成玄奕见状不依了,“我花了大把的银子为什么不喝了?这酒确实不怎么样嘛,况且喝的又不是你的酒,你激动个什么劲儿?”
还未等金之南开口,门外突然闯入一个声影,金桔喜滋滋地抱着一个酒坛,小心翼翼献宝般地递给金之南,兴高采烈地说道:“小姐,你私人珍藏的老窖奴婢可都拿来了,就这最后一坛了,你可得省着点喝。”
金之南见状,心下一阵悲鸣,完了,这下不知要被成玄奕损成什么样?这丫头怎么就这么没眼力呢,难道看不见我的眼睛眨得都快抽筋了吗?
“咦,小姐,你眼睛怎么了?怎么一直眨呀眨的?抽筋了?”金桔关切地问道,只见对方一脸悲鸣。金桔疑惑的望向成玄奕,见他手端酒盏,那杯中的美酒正是自己之前拿来的珍藏。随即欣喜地说道:“啊,世子也喜欢喝这酒吗?奴婢给你说哦,这酒可是我家小姐自己酿的,酒香醇厚,口感浓郁,小姐常说世间难有这等美酒,平时她都舍不得喝呢。”
完了,完了!金之南此刻十分,异常,特别,相当后悔带这个没眼力的二百五丫头出来,枉她英明一世,却常常在这二百五的阴沟里翻船。
成玄奕对着一旁满脸悲鸣的少女温润如玉一笑,嘴上却阴阳怪气地说道:“原来这酒当真是你的呀,而且是你亲自酿的!”
金桔闻言直点头,满含期盼地望着成玄奕,说道:“确实是我家小姐亲自酿制,世子也觉得很好喝,对吗?”
成玄奕端起酒盏,再次轻抿一口,装模作样地回味半响,悠悠地说道:“原来是你酿的,难怪不怎么样。”
“那你还喝?”金之南暴怒地吼道。
面对眼前之人的滔天怒火,成玄奕不为所动,再次端起酒盏,轻抿一口,不咸不淡地说道:“我这不是给你面子嘛,谁让咱俩是青梅竹马的交情呢!”
金之南猛地深吸一口气,暗暗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冷一笑,正欲开口。
哪知金桔的声音率先响起:“世子,这就是您的不对了。我家小姐好心将她多年的珍藏拿出来,你不领情也就算了,怎么能如此贬低我家小姐呢?”
金之南听得直点头,看来关键时刻,这丫头还是挺护主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