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路上的铁蒺藜,肃清起来容易,因为是在陆地上作业,活动起来方便,而清楚河底下的障碍,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水下的障碍设置的也简单,只不过是将两头削减的木头,顺流斜插在水下的泥中罢了,将尖刺对准庆丰军水军来时的方向,阻止庆丰军水军再来。
也不知道杨通贯花费了多少人工,据水军的哨探回报,从河口到湖州城的河道下,都布满了障碍,而且越临近湖州城池,水下的障碍越发密集,目测,从郝仁刚刚从湖州撤兵的时候,杨通贯就开始搞这个工程了,而且,工期至少在半年以上。
真他娘的日了狗了,以庆丰军的领先这个时代进百年的坚船利炮,就然被这样原始的水下障碍给阻止住了。
庆丰军要破湖州,没有其他的办法,湖州城三面环水,就算是马步军冒着被杨通贯围歼的风险,突进到湖州城下,没有船,也过不了苕溪河攻打湖州,若是想绕过苕溪河,从湖州不靠水的南侧进攻,那也不用费劲打湖州了,马步军已经绕到杭州城下了,还不如先破杭州,湖州不攻自破了呢。
“大元帅,不如我都帅兵马,先解了嘉定之围,然后我再回来,与您共破湖州城!”
赵继祖每日督促水鬼军和工程船(暂且叫工程船吧),清除水下障碍,奈何进展速度太慢,目测,以这样的速度攻破湖州,恐怕嘉定早已经被敌人攻克,防守嘉定的邵荣将军,烧头七(从死那天算起的第七天)都来不及了。
赵继祖实在忧虑邵荣这个不求同生,但同死的兄弟,而且湖州距离嘉定路途并不算远,杨通贯‘忘记’在大路上洒下了铁蒺藜,他的步兵,预计十日便可以往返了。(注1)
郝仁看看着三天没有进展,心中也在着急,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不过,他料定,杨通贯绝对不是忘记在这条路上设置障碍,而是特意为庆丰军留的,沿途,杨通贯必然设置了重兵,巴不得庆丰军走这一条路呢。
但是,郝仁先一次,已经拒绝了赵继祖救援嘉定的请求,此番再拒绝,他有点说不出口了。
参军姚广孝,一身儒士长衫,手中撵着念珠,口称‘阿弥陀佛’道:“赵将军,非是大元帅不肯救援,恐怕通往嘉定的道路必有埋伏啊,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啊!”
此话若是刘伯温、俞通源这样资历老的参军说出来,赵继祖断然不会生气,偏偏这个道衍和尚,年纪太轻,而且僧不僧,儒不儒的,赵继祖怎么看他,怎么像沐猴而冠,不禁盛怒。
他抱拳向郝仁请命道:“末将愿意做前锋,亲自去探路,还请大元帅恩准,若有差池,末将愿意提头来见!”
“哎呀!”郝仁一声叹息道:“嘉定被围,本帅与你一般心焦,本帅也料定这一路上,必有伏兵,我若不让你去,恐怕你当我不牵挂邵荣的成败,既然如此,本帅就命令你都帅本部兵马两千,轻装简行,前去探路!”
两千兵马?这个恐怕少了一点!
赵继祖也有点吃不准了,不过,他救友心切,感激的抱拳道:“末将领命,不胜不归!”
“赵将军切记一点,但凡有危险,马上撤退回来,切不可意气用事,及时把消息传递回来,这个比什么都重要,本帅再寻求解救邵将军的办法!”郝仁再三告诫道。
(注1:邵荣、赵继祖,在郭天叙、张天佑在集庆中埋而死,跟随朱重八平定江南,立下汗马功劳,因其忠于于郭氏,朱重八为铲除异己,以谋逆之罪,一同处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