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卫东笑道:“说得没错,陆鸣的确很有才华,否则又怎么能被称为大学才呢?恐怕再过几年,他的名声就要超过我这个苏州第一文士了。”
“严文士真爱开玩笑,哈哈……”,众人哄笑起来。
陆鸣则是脸色一沉,严卫东果真聪明,表面上是在夸赞自己,实际上却是让自己成为众目之矢,只要他对自己赞赏越高,其他人也就越不服气,马上就把自己孤立了起来。
“大家鼓掌欢迎陆学才!”
严卫东鼓掌起来,大家也跟着一起鼓掌。
陆鸣只好对着四方拱手作揖,表示回礼,同时他还注意到,许多人的目光都对自己非常不善。
“严文士实在是太过奖了,您乃是苏州第一文士,远近闻名,学才可不敢和您做比较。”,陆鸣如此说道。
“陆学才实在是太谦虚了,我在绍明关外贴了一个对联,到最后不就只有你有本事揭下来么?”,严卫东笑着说道。
此言一出,一些人顿时向陆鸣投去了狠毒的目光,还有人则摩拳擦掌,暗中威胁。
陆文杰和严卫青站在一起,也向陆鸣投去了讥讽的目光。
陆鸣心中微怒,也只能是视若无睹,说道:“原来那是严文士贴的对联,我初来绍明府还不懂一些规矩,如果我知道那是你贴上的绝对,我又哪里敢把它揭下来呢?不过揭下来也好,至少说明那并不是苏州第一绝对。”
众人顿时心下一惊,低喝一声:“好大的胆子!”
“狂生!够狂!”
“不过此言也有道理,既然不是绝对,也就没必要贴在关口上,省得咱们读书人看了心里不平衡!”
严卫东脸上依旧带着一丝微笑,说道:“好了,其他的话咱们也就不多说了,咱们文会并没有那么多的规矩,请大家入座,各自随意。”
说完之后,众人纷纷各自入座,开始了各种聊天,讨论着各自的诗词对联,十分的热闹。
陆鸣正打算找个位置坐下,可就在这时候,严卫东满脸笑容的迎了上来:“久闻陆学才大名,如果不嫌弃的话,就请跟我一同入座吧!”
“严文士,您实在是太客气了,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陆鸣考虑到严卫东是东家,如果当面拒绝他的好意,不仅严家颜面无光,其他人对自己肯定就会有更多意见,所以只能是顺从了。
“学才请!”
“请!”
陆鸣就在一张八仙桌入座,目光扫视四周,发现其中就有陆文杰、严卫龙还有严卫青,除了他们以外,还有几位年长的文士。
“看来严卫东是有意这么安排。”,陆鸣心想。
因为严家和陆家是文会的东家,能够坐在这里的必定是有名声的人,严卫东肯定是想打压自己的文名。
酒席上总共只有一壶酒,也就相当于每人一杯,因为入学文会上有规定,不可以肆意饮酒,如果有人喝醉了,发起酒疯,那就是“有辱斯文”的事情。
所以凡是一般的文会,都不会准备太多的酒水,以免发生意外的事情。
“陆学才,我来向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冯老文士,学习起步较晚,虽然文位不高,却是绍明府德高望重的老前辈。”
“见过冯老文士。”,陆鸣微笑着说道。
“嗯。”
冯老文士微微昂首,算是对陆鸣的回复,颇有一丝得意。
“这位是小弟严卫青,他出身江县,也是你的老乡,我知道,你跟他的确有些意见不合,但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是同县人士,既然难得有缘在一起吃饭,不如就借此机会握手言和,不知严表弟意下如何?”
“呵呵……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冤家易解不易结,在下当然愿意既往不咎。”,严卫青笑着说道。
陆文杰立即说道:“严案首真是大人有大量,此等胸襟当是我辈楷模!”
“说得没错,严案首既然已经既往不咎,那陆学才能否也表个态?”,严卫东问道。
陆鸣脸色微变,没想到严卫东居然有如此口才,把事情说得好像是自己得罪严卫青,而严卫青又对此毫不计较,无形间就将自己讽刺了一番,真是厉害啊!
“其实有些事情我早就已经忘记了,不知道严案首说得是哪个事情?”
“就是……额……”
严卫青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立即转移话题:“忘了也罢,反正也就小事一桩而已。”
“既然是小事,严案首又何必念念不忘?”,陆鸣笑着追问。
“我……”
严卫青脸色一红,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圆场,其他人也都瞪大了眼睛,暗自佩服陆鸣的反应力。
刚刚严卫青还说不足挂齿,而在陆鸣的嘴里却早已忘记,完全就是将讽刺还给了严卫青,让他无话可说,无从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