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听到这声音,无忧顿住脚步,转头一望,只见是曹姨娘站在不远处,看到她停住了脚步,曹姨娘才快步走了过来,走到跟前并福了福身子道:“妾身拜见二奶奶!”
见此,无忧赶紧虚扶了一把,道:“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礼!”这个曹姨娘长得若柳扶风,而且性子又极其的谦卑,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的,一双眼睛也是怯怯的,无忧一看到她心底就有一种酸酸的感觉,这样一个弱质佳人真是能牵动人的每一颗神经!
“曹姨娘!”见过礼之后,无忧身后的春兰也赶紧福了福身子行了个礼。
“免了!”曹姨娘好像连个丫环给见个礼都很是诚惶诚恐的样子。
“曹姨娘你叫我有事?”无忧好奇的问。这个曹姨娘见着个人都像个受惊的小白兔一样,不知道她找自己什么事?哎!不知道她是天生的性子如此胆怯,还是让姚氏给管制的太厉害了?这个妾室可真不是人当的!以后宁愿一辈子嫁不出去也是不能给人家当妾的,不管是有钱人家还是穷苦人家,地位低点也就算了,就连以后生的孩子也是低人一等的!
随后,那曹姨娘才从衣袖里摸出了一个绣得很是精致的荷包来,双手递给无忧道:“这是妾身送给二爷和二奶奶的贺礼,如果二奶奶您不嫌弃就拿着玩吧!”
听到这话,无忧低头看了一眼曹姨娘手上的那个荷包,只见这个荷包的针脚功夫很是细致,绣得花样是鸳鸯戏水,一对鸳鸯交颈的游戏在水间,很是栩栩如生,虽然东西不大,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绣工很是了得的!
无忧凝视那荷包的时候,曹姨娘有些讪讪的道:“我也没有什么东西好送给二奶奶和二爷的,就会绣个东西什么的,你要是不喜欢这个样子,我可以再给你绣个别的花样的!”说着,就要缩回手去。
见状,无忧知道她是误会自己了,便赶紧伸手从曹姨娘的手中拿过了那个荷包,笑道:“不用了,这个样子我就很喜欢!谢谢你啊,曹姨娘。”不知道怎么的,无忧就是感觉她好像很可怜,那若柳扶风的样子让她这个女人都感觉我见犹怜的!
“你喜欢?那就太好了!”听到无忧说喜欢,曹姨娘高兴的满脸带笑的。
见就这样站着说话,无忧便笑道:“不如去我那里喝杯茶水再聊?”
听到这话,那曹姨娘的眼眸中先是闪亮了一下,然后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马上眼眸的光芒就暗淡了下来,随后眼眸一垂,微微笑道:“不要了,大奶奶说让我没事不要到处去窜门子的,两位公子的针线活我还没有做完呢!”
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简直让无忧的心都化了,虽然觉得有些过分,但是她终究还是不能说什么,只是道:“那你什么时候闲了就什么时候到我那里坐坐去吧!”
“好。”曹姨娘点了点头。
“那我先走了!”说罢,无忧便收起了那荷包,然后转身走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想想刚才曹姨娘的那可怜见的模样,无忧真是心里很是不怎么舒服!这时候,春兰倒是殷勤的上前轻声道:“二奶奶,您啊最好不要和曹姨娘走得太近了!”
“这是为什么?”无忧好奇的问。
“在沈家大奶奶最忌讳的人就是这位曹姨娘了,您要是跟曹姨娘走得太近了,让大奶奶知道了,那不就是得罪了她吗?”春兰笑道。
听到这话,无忧点了下头。心想:可不是吗?这大宅门里的事和人就是复杂。
“您要知道现在这沈家可是大奶奶当家,虽然她上面还有一位老夫人,可是老夫人毕竟年纪大了,好多年前就不怎么管事了,只是大事上过问一下。大爷常年行动不便,二爷又是常年在外,所以家里的事都是大奶奶在做主,您犯不着为了一个曹姨娘而把大奶奶给得罪了,再说您又是初来乍到,她在这府里可是根基深重的!”春兰好意提醒着。
听到这话,无忧看了一眼春兰。春兰赶紧低首道:“二爷不是说以后奴婢怎么伺候二爷就怎么伺候二奶奶嘛,所以奴婢一心都是为了自己的主子着想,奴婢可是不能看着自己的主子吃亏的!”
闻言,无忧便笑道:“你的心我都知道,只要你是一心为了主子,主子当然心里是有数的,有的人就喜欢阳奉阴违的,其实心里打什么主意我都是明白的,只是大家都留着点面皮不想说破了罢了!你放心,只要是你一心为主,我自然是不会亏待你的!”无忧这几日冷眼旁观着这个春兰是一个利落伶俐的人,但是也是很守自己的本分的,从来没有僭越过自己的本分,而且对自己也算是殷勤恭敬,不像那个秋兰一样虽然也恭敬,但是一见了沈钧就有意无意的去僭越自己的本分,这可是主子对奴才的大忌!她这几句话就是警告春兰,秋兰的想法她可不是看不出来,只不过是不想理会罢了!可是拿她当傻子。
听到这没有来由的话,春兰也是个剔透的人,知道是必有缘故了,大概就是说得秋兰吧?所以便赶紧低首道:“二爷和二奶奶都是奴婢的主子,奴婢愿为二爷和二奶奶的牛马!”
看到春兰很是恭敬,而且这个人倒是也算是本分,所以无忧便伸手拍了拍春兰的手,道:“好了,既然你拿我当主子,我自然也会把你当做自己人,以后有什么事但凡我能办到的,就只管跟我说就是了!”
见自己博得了二奶奶的信任,春兰笑着点头。“谢二奶奶!”
“恩。”无忧点了下头,然后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问:“大爷是不是不并怎么喜欢那位曹姨娘啊?”
听到主子的问话,春兰赶紧上前道:“是啊,大爷大概一年半载的也不会去曹姨娘的屋子的,这曹姨娘也就是隔几天恩给你跟大爷打个照面而已,大奶奶啊可是防着这位曹姨娘呢,一般她不在的时候,都安排了自己的心腹丫头在一旁守着,所以这位曹姨娘根本连个体己话都跟大爷说不上的!”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一笑。道:“看来这位大奶奶倒是挺爱吃醋的!”这也难怪,谁能容许别人来抢自己的丈夫呢?在古代都讲究什么三从四德,尤其是非但不能嫉妒,而且好多妻子有的为了显示自己的大度,还主动为丈夫纳妾的,其实哪里是不吃醋,只是都积在心里罢了!
“二奶奶您有所不知,咱们下人们在私下里都说别人是吃醋,大奶奶啊是醋缸!”春兰在无忧的耳朵旁低声道。
“扑哧!”听到这话,无忧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春兰也跟着在一边笑。笑过之后,无忧指着春兰道:“你们这些奴才们就是这样,闲来没事的时候就爱编排主子!”
一听这话,春兰赶紧诚惶诚恐的低首道:“像奴婢们这样的小丫头自然是不敢的,这些话都是那些上了些年纪的嬷嬷们要不然就是那些有脸面的管家娘子们说的!像奴婢们这样没脸的打死也不敢说的,只是在一旁听听罢了!”说最后两句的时候,春兰也忍不住笑了。
说话间,二人已经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前,无忧最后转头低声吩咐道:“你在沈家也算是老人了,我虽然是个主子,但是毕竟是初来乍到,我身边的人也对这里生疏的很,不像你们是门清的,以后但凡听到什么要紧的话要紧的事,都记得来回禀我一声,记得以后咱们可都是一条船上的了,我好了,你自然也是差不了的!”
“是,奴婢记下了!”春兰赶紧低头应声道。
“恩。”无忧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挥了下手道:“我也累了,进去歇歇,你也去吧!”说完,便转身朝屋子里走去……
姚氏带着周新家的和春花等到库房挑选了几样像样的贺礼命人给六安王府送了过去,便紧赶着回来。
进了屋子,一看只有沈镇一个人靠在榻上看书,姚氏不禁道:“我紧赶慢赶的,老二家的还是走了?”
听到这话,沈镇抬眼望了姚氏一眼,回答:“你走了,就剩下我一个大男人,她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听了这话,姚氏转身坐在八仙桌前,笑道:“要说也是,这大伯子和兄弟媳妇单独在一起是不怎么好听的!”
闻言,沈镇的脸色一沉,带着几分训斥的道:“你在胡说些什么?这话要传了出去,还不知道要被有心人编排出什么样子?你是不是嫌过得太平静了?”
这十年来,除了因为得病以外,沈镇是很少对姚氏落脸的,姚氏一见沈镇发怒了,心里便没个着落,赶紧起身,笑着上前坐在榻上,柔声道:“我只是随口一说罢了,大爷您还真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