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暮深把那封信件放在了桌子上:“她想好了,打电话和我的秘书约好时间。”
“我不是随时都有时间处理这种小问题的。”他说完姿态很淡然,满身的送客之意。
年轻的律师微微一笑,很快就离开了。
当他离开后,霆宇便推门进来,他的目光看着办公桌上的那封律师函,其实是有些幸灾乐祸的。
不是要对付人家吗?
牧总现在这么轻易的送来了这个,怎么还是一副世界末日的样子?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霆宇轻笑着说,然后坐在他的对面,笔直的望进席暮深的眼里。
席暮深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封信,很久很久,他轻轻的笑了:“我没有后悔!”
还嘴硬呢!
霆宇的心中十分愉快,抿了下唇:“你只要不后悔就行。”
他起身,唇角勾起弧度:“我等你在后面哭。”
席暮深瞪着他,霆宇则是十分愉快的离开了。
他走后,席暮深又将文件轻轻地打开,他看了很多次,从这上面的字里行间,他可以读出牧绵的情绪。
不,没有情绪!
她不带有任何的感情!
真-他-妈-的没有良心的小东西!
他还没有能彻底的放下,她倒是想得开了!
她没有一句挽留的话,似乎在察觉到他的用意之后,她离开,她和他的对抗,她丝毫不避讳的在他面前和别人喝酒,甚至送来了离婚协议。
所有的一切,都在证明,他席暮深在她的心中,根本就是毫无轻重的。
他蓦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从烟盒里拿出了一根烟点燃。
他无心做任何的事情,一边抽烟,一边死死地盯着那份律师函。
下班的时间,周筱晴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里面到处都是烟味。
她轻抿着唇,小声的说:“总裁,下班时间到了。”
“你先回去吧。”席暮深没有回头,声音也很淡。
周筱晴有些犹豫,然后无奈的说:“少抽点烟吧,对身体不好。”
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觉得很可惜,这么好的感情,这么好的婚姻,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在她即将离开之际,席暮深轻声的问:“牧绵有没有打电话过来!”
“没有。”周筱晴也是实话实说,她垂了垂眸子,大概也是察觉到了怎么回事。
总裁这是何苦呢,这是让牧总不开心,但是这也让他更不好受了啊!
更何况,牧总并没有回头的意思,总裁又何必这样……
席暮深听了,心里不知道是失望还是什么,他松了口气。
许久,他才又开口:“你先下班吧。”
周筱晴只能关上门。
办公室里又恢复了一室的冷清,只有席暮深静静地坐在那儿,伴随着他的,只有满室的烟雾。
翌日清晨,霆宇推门进来,立刻就皱起眉头:“你这是要将席氏的大楼都烧起来呢?”
席暮深站着没有动,只是熄灭了手中的烟,然后又点燃了一只。
他手边的烟灰缸,已经是满满的烟头了。
霆宇看不下去了,走过去,语气有些不悦:“你这是在做什么?”
他的手牢牢地抓住席暮深的手臂:“你究竟折磨的是谁?”
“牧绵是可能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但是她还有亲人,她有牧老爷子,有顾西泠,甚至还有三个男人喜欢她,她过得不会很差,但是席暮深,你不同。”
“你还有什么?一个即将破碎的家庭?帝国集团?你拥有了一切,真的就会开心吗?”
说着,他的语气就阴冷了些:“你要不要照照镜子,好好的看看你现在是什么鬼样子!”
席暮深猛地吸了一口烟,没有再说什么。
霆宇继续冷笑着:“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对牧氏,并没有真的下狠手,你是在等着牧绵对你求饶吗?”
“不要再说了!”席暮深的声音瞬间变得冷冽起来。
霆宇却是不肯停止,他轻笑着说:“你又想报仇,又想让她过得不舒坦,又不想要失去她,你告诉我,你究竟在想什么,是想让她当你的情妇吗?”
“我们都知道,牧绵是什么样的心性,席暮深,你想都不要想!”霆宇说着,语气缓和了下来:“既然舍不得,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做人不能太贪心,你想要得到,就必定要失去一样!”
霆宇的声音沉了下来:“牧绵打电话过来了,她今天上午过来,已经和周秘书确认过了。”
大概是周筱晴不敢自己过来,所以才让霆宇前来转达的。
席暮深夹着烟的手指一抖,全身的肌肉都在僵硬着,纠结着,整个人都散发出骇然的气息。
“她几点过来?”
在霆宇以为他永远都不会开口时,席暮深淡淡的问了一下。
霆宇的声音有些干涩:“上午十点。”
席暮深抿了下唇:“我知道了。”
他熄灭了烟,伸手打开窗户,外面的寒风一下子吹了进来。
他却是恍然未闻,一直站在那里吹着冷风,似乎只有这样,他才会清醒一些。
霆宇抿了下唇,退了出去。
席暮深站在那里很久,伸手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