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母气得抓起桌子上放着的青花白瓷茶盅就砸在了刘平之的脚下,指着刘平之的手都在发抖,“你就非要把我气死你才甘心?小玉哪儿不好,你偏要去找个这么上不得台面的女人回来气我?我一心一意为了你好,我给你打算,你偏要跟我拧着来,那女人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药?你这么犯浑!”
刘平之平静地与刘母对视,缓缓地道:“母亲,你要骂我打我都可以,我也不会反驳一句话,但是你要是对红绡做什么,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红绡除了家世不好,哪里都好,除了她,我谁都不要!”
“孽子!”刘母气得浑身发抖,要不是把唯一的茶盅都已经砸过去了,她真是想抓到什么砸什么,要是能把这个迷了心窍的儿子砸醒过来也好。
这个儿子,明明是她亲生的,可是她一点都搞不懂他,实在不明白,他怎么就不能像他大哥那样听话一点,明明他大哥还不是她亲生的。
当然不要他进娱乐圈,他偏要进,家里故意断了他的后路,不给他任何便利,让他在那圈子里吃了不少苦头,以为他会知难而退,可他偏偏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仍然不回头,硬是在那个污秽不堪的圈子里闯出来一番名堂。
现在更是翅膀硬了,更是不听她的话了,在外面一年半载也不回家,连电话都不会主动打一个,要不是她找人去跟着他,借着家里的事给他打打电话,他还真是不当自己是这个家里的人,连家里的任何事都不闻不问。
“你就这么对我,你就忍心看到我这个做母亲的伤心难过?”刘母是真的很难过,这儿子从小就跟自己不亲近,当年她自己顾着家里的事业,顾着争权夺利,忽略了这个儿子,让他不信任她,等到她发现不对劲儿,想要挽回自己与儿子的感情之时,却是怎么做怎么不对了,明明她是真心想要关心他,无奈他却丝毫不领情,她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了。
刘平之淡淡地道:“我并不想看到母亲伤心难过,还请母亲放宽心,我的事我会处理好,还请母亲不要过多插手。”不过是一句简单的话,却是对沈红绡的诸多维护,并对刘母透着隐隐的警告。
如果要说,要不是占据了这具身体,就要为了这具身体付应付的责任,刘平之其实不想花太多的耐心来应对刘母的,毕竟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他本就跟她不够亲近,不太喜欢她对他的事指手画脚。之所以现在会耐着性子在这里跟她说这些,不过是为了给沈红绡考虑,他不希望刘母因为迁怒对沈红绡做出什么,最好现在一次性说清楚,让刘母歇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你……”被刘平之的一句话噎住在喉咙里,刘母真是要气死了,从来只有她警告别人的份,现在她的儿子为了一个女人警告她,这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的事。
“还望母亲能想得明白。”刘平之觉得他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下去了。”沈红绡跟着阿翠走了,阿翠是刘母的人,刘平之不太放心,想去看看沈红绡现在怎么样。
也不等刘母同意,说完话刘平之径直转身走了。
刘母就这么睁大眼睛看着刘平之大步走了出去,想叫他,张张嘴,又发不出一丝声音,胸口气得不断起伏,竟是要背过气去。
一个穿着粉色旗袍十五六岁的女孩儿跑了出来,连声问刘母怎么样了。刘母没出声,一双眼睛直是盯着门外。那女孩儿看刘母情况不好,就从刘母的身上拿出一个小药瓶,动作飞快地打开,倒出一粒红色的药丸,喂进刘母的口中,让她吃下。一手抚她的胸口,着急地眼泪在眼眶打转,“母亲,你好些了吗?”
刘母终于缓过来一口气,一手抓住女孩儿的手,目光落在女孩儿的脸上,“欢欢,你怎么在这儿?”
其他人都各自找借口离开了,先前欢欢也是跟着她大嫂一起走了,怎么这个时候会在这儿?
原来这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儿名叫欢欢,是刘平之的妹妹,她先前跟着大嫂走了,走到半路上不放心,就想回来看看情况,在她的记忆里,二哥回来的次数很少,每次回来都会跟母亲吵架,她实在不放心,就跟大嫂说有点事儿,大嫂也猜到她想要干什么,并没有阻拦,就同意她走了。她就又跑了回来。果然看到二哥跟母亲吵得厉害,二哥还把母亲气得老毛病都要犯了,两个人都是那种固执的脾气,也不知道是像谁。
欢欢皱着眉头,苦着脸劝刘母,“母亲,你何苦要跟二哥置气,你明知道二哥就是那样的脾气,二哥既然那么喜欢那沈小姐,你何不就同意了?我看他是真的喜欢那沈小姐,有个人管着他,也能让他收心,总好过你们每次这么见面就吵要好些。”
“你以为我又愿意跟你二哥吵架吗?是他不听话啊!”刘母说着眼眶都红了,刘平之好歹是她的亲生儿子,又不是捡来的,这个儿子跟她不亲近,见面就吵架,她怎么会不难过伤心,在人前装得再好,人后却依然软弱啊。
欢欢很是了解刘母的脾气,只好好生劝说:“我看那沈小姐其实还不错,行为举止也还好,就是家世差了点,可我们家也不需要二哥去联姻啊!二哥又是那样的性子,你把他逼急了,他反而更跟你对着干,说些话来气你,也是他不对,我一会儿就去找他,叫他来给你赔罪!”
“……罢了。”刘母摆摆手,只觉得很疲累。她哪里不知道刘平之的想法,只是她不甘心啊,这个儿子不肯听她的,只愿意护着那么个落魄户的女儿,还是一个被人退了亲的,也不见得就好到哪儿去了,生生把自己逼到了这个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