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人是这么不会聊天的?!
吹个牛看不出来吗?
正常都是一个耳朵听着另一个耳朵漏出去,得过且过地听个乐呵,怎么还要赶鸭子上架宛如公开处刑呢!
已经不是噎得够呛而是心塞塞地想死。
苦大仇恨的南思弦走过去上断头台一样闭着眼梗着脖子。
一手成猫爪式按住鱼肉,一手抄起寂雪特制的冰刀,学着印象中的特级厨师有模有样地摆好架势。
宗师的气势无声地扩散开来,下一步的动作却是怎么也憋不出。
废话!
她根本就不会啊!
紧紧地咬住了嘴唇,脸颊急得通红。
南思弦的心渐渐沉了下去,执刀的手也泄气地落在砧板上。
老实承认吧,不就是吹个牛么?
脑子里这么想着,她转过头刚要开口说话,忽然感觉两坨丰盈的柔软抵在了自己背上。
扑鼻的清冷香气弥漫,两只手被人轻轻地覆上。
是寂雪。
“吾,突然也想学一学。”重叠在一起的右手操着冰刀动了起来,“你来,教教吾,好吗?”
话虽是这样说,手上动作却是由她主导。
如雪的美人紧紧地环抱着南思弦,霜白冰刀一片片的切着晶莹的鱼肉,转瞬飘下无数薄如蝉翼的生鱼片。
“你……”
不知该气恼还是该感到幸福,南思弦怔怔地扭头盯着寂雪,久久的说不出话。
明明是罪魁祸首,又温柔的让人从心底窜出暖意。
太可恶了。
***
大约在夜间十点左右,由南思弦构思寂雪来做的年夜饭终于全部摆好了。
韭菜猪肉的饺子,红烧小排骨,煮虾,香菇炒油菜,番茄鸡蛋汤,当然还有中间最显眼的……烈冰鲜鲷山!
嗯,就是那盘南思弦“亲手”做的生鱼片。
至于为什么会叫这个奇怪的菜名,据说是想要模仿她家乡很出名的厨师的招牌菜。
为此。
南思弦还在切完生鱼片后,严肃地将她的冰刀狠狠摔在地上……没碎。
好歹也是寂雪做的。
以千年冰为基,化无根水为护,刻轮回剑意入身,其坚实度哪怕与一般的飞剑相比也不遑多让。
要是摔地上就能碎那也太逗了不是么?
当然,它最后还是很可怜地变成了堆起大冰山的碎块。
谁让它的主人那么宠南思弦,小姑娘哭丧着脸跺个脚撅个嘴,天上的星星她都敢给轰烂。
小小的雪色冰刀,哪里值得一晒。
“开饭啦,开饭啦!”兴奋地拉着走路慢吞吞的寂雪入座,南思弦迫不及待地抄起了筷子咬在嘴里,“先吃哪个好呢?”
香气四溢,沁人心腑。
凭着惊人的记忆力重现母亲的手法,这桌菜的质量几乎堪比上等酒家大厨出手,就是菜品间互相有点不搭。
不过,本来就是挑着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凑得,所以这点自然也就不存在任何问题了。
愉快地比划着点来点去,南思弦最终还是决定先试炸鸡。
身体向前倾,她冲着寂雪微微一抬下巴尖,然后就眯起眼睛张开嘴。
很明显,是要玩喂食游戏。
寂雪立时会意,夹起一块金黄色的炸鸡吹了吹才伸到她嘴边:“还有点烫,小心别伤了舌头。”
宠溺的也太过度了。
天成雷劫之体哪有可能会被热油烫伤,连老道们的三昧真火都不一定能让她感到疼呢。
哑然失笑地一口咬住炸鸡块,南思弦半睁地眼缝里溢满了甜甜的味道。
这让酥香汁美的炸鸡都显得有些甜。
“好好吃,小心弄脏了身上衣服。”寂雪绷着脸看着她舌尖诡异地卷弄鸡块,拿起手帕想要帮她擦一擦嘴角流出的油汁。
目标人物的头向左一歪,灵活地躲过了这一击。
眼底狡黠的神色闪过。
南思弦含含糊糊地咬弄着炸鸡,小狐狸般的笑着说:“很好吃,用手帕擦实在太浪费了……”
“那,你说。”寂雪睨了她一眼后放下手帕,声音低沉沉地问道,“该怎么擦呢?”
一口吞下了炸鸡块。
少女双手按住桌子俯身向前,伸长了脖子,软软地嘴唇在冰冷的唇上一蹭,用主动的行动说明真正正确的做法。
“当然是,必须要这样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