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姐儿拉着清姐儿,只问道:“大姐姐怎地不见人?”
一边淑姐儿笑道:“大姐姐说她身子不爽利,叫咱们玩得快活些,回去好同她说道呢。”
意姐儿点点头,道:“可是呢,春寒料峭的,咱们可穿得多些。”说罢拿了荷包里的珠链子分与三个姐妹。
清姐儿拿了奇道:“这般花样的真是少见了,难怪阿萌之前藏着掖着也不先给了我。”
意姐儿皱了张白嫩的脸道:“凭四姐姐这般促狭,下次拿了来再不给你。”
清姐儿知她玩笑,作势要掐她,一边的淑姐儿忙蹙眉看她,又对意姐儿道:“阿萌这珠链子可好看呢,咱们妆奁里多的是花啊草啊的,其余的碧玉翡翠年纪小了又压不住,这条手串倒是能戴了吃百芳宴。”
一边的姵姐儿也对这颜色鲜丽的手串爱不释手。
说罢几人上了船,怕几位姐儿冻着,贺姑姑早就命人都在位置和桌子上垫了绒垫子,又各人送了一个暖炉子,叫了知底细的两个婆子来撑船,一叶小舟便悠悠荡到湖中心。
看着早春淡绿的湖水,几人都惬意吐气,不料风有些大了,淑姐儿便命人拉上后面的绸帘,只四人这边的小窗还开着,透出湖水的微腥,不过和着清风倒也醉人。
淑姐儿这边带来一盒樱叶糕,并半屉枣糕,枣糕她们都见惯了,一人吃了半口一口也就放一边了,只那樱叶糕又卷着樱叶,色泽淡粉,里面还裹着一口温温的樱花酱,清姐儿一咬便差点流出来脏了衣裳。
意姐儿倒是喜欢得紧了,喜道:“如今就是樱树也少开花的,二姐姐哪里弄来这个?”
清姐儿吃完一个,边拿着帕子擦手边道:“自来是娘亲陪嫁的庄子上的。”
清姐儿又拿了她的,便是出来前才叫人做好的四喜汤包。意姐儿学清姐儿拿了著先把上头的青豆、鸭肉、火腿肉和鸡蛋粒挑出来吃了,才咬破汤□□子,吸出浓厚温热的汤汁来。
到了意姐儿,她便拿了食盒,小心端出几碗水来,不过是几碗清清润润的茶水,却散发着难言的清香。
姵姐儿道:“我闻着倒像是桂花香,却又像是梅花。”
清姐儿凑近轻轻嗅了嗅,道:“我看还有玉兰花味儿。”
淑姐儿拿着纨扇道:“我看涂在脸上也是好的。”说罢几个姐妹也都笑起来。
意姐儿也不恼,托腮笑道:“这是我作的诸花露,不仅放了玉兰、桂花、梅花,还有兰花和橄榄之类的,我想着这些都是容易烂的,兰花吃起来也不怎么可口,只胜在香味清奇,便具放在一块儿隔水蒸着。”
淑姐儿饮了一口,便惊讶道:“这味儿道也清香,真真是满口留香。”
意姐儿笑嘻嘻道:“可不是,外祖母那边的太医我也问了,只道这些蒸着喝对身子有益呢,便是擦在脸上可保芳龄永驻。”
清姐儿忙多喝了两口,引得其余三人掩口直笑。
姵姐儿又小心端出了半壶酒,淑姐儿见了便面色一变。姵姐儿只温温笑道:“二姐姐可放心罢,这是蜜做的酒呢,吃不醉的,我只带了半壶,姐妹们一人一小杯吃着尝尝鲜,我爹爹的友人自广州带来的呢。”说罢一人斟了小半杯子,剩余的只说留给茉姐儿。
几个姐儿都小心尝了一小口,味儿倒是甜蜜蜜的,还有些酒的醇香和微微的辣味,意姐儿一连两口便喝完了,她上辈子冬日里体寒,便时常喝些蜜酒暖暖身子,如今喝来味道倒很相似,只是人已不是从前的人了。
几人说笑着,喝花露喝蜜酒,又吃点心,赏湖景倒是彼此间又拉近了几分距离。
蓼风轩。
茉姐儿看了看意姐儿给她送的手串,倒是笑了笑:“这小玩意儿倒是新奇的。”也不戴着,便叫翠微拿了收在妆奁里。她也不看几个姐妹送来的几样吃食,便只道:“你们几个分了罢,我实在无甚胃口,留着也是白糟蹋了。”翠微几个也嚅嚅应了。
茉姐儿把诗集放在一边的几子上,心中不由叹息。
看她娘的架势,大抵不把她嫁给那临安郡王也不罢休了,这几日她娘未曾少找过她论道这事儿。
她听着仿佛这临安郡王也不似传闻中那样的,娘还说他颇有些丰姿英姿,便是当年给圣人舞剑也得了无数美誉。她又想到他是郡王,她若嫁了可不是郡王妃?又想到淑姐儿那张明眸流盼的脸,端庄娉婷的样子,便生出一阵不服气来。
她不甘心的,淑姐儿样样不输她这个长孙女儿,甚至极可能最后二叔连本属于他们大房的爵位也能夺走。
她若是个郡王妃,她这一辈子都能扬眉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