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二人骑上高头大马,率领着士兵在皇城城门与皇帝告别。
裴默站在城楼上,目送着大军远去。
“陛下在愁什么?”他的身后传来女子柔软缠绵的声音。
“爱妃怎知朕如今是愁?”他头也不回地问道。
女子停顿了片刻,不答反问:“大军北去,不知是死是生,但陛下作为一国之主,却只能坐在帷幕之后纵观大局,陛下可是愁这个?”
裴默手慢慢扶住城楼上石砌的墙,道:“你错了。”
“我错了?亦或者是陛下不愿承认?”女子挑眉。
“第一,朕不会打没把握的仗,第二,南宫远擅长谋略,慕容展则适合战场作战,这两人双剑合璧,朕大可放心。”裴默道。
女子垂下头,低声道:“请皇上节哀。”
“节哀?”裴默慢慢闭上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讽笑:“朕无哀,如何节哀?”
女子道:“黄泉碧落,紫陌红尘,故人已逝,此生奈何?”
裴默大笑两声:“好一个‘故人已逝,此生奈何!’”他兀自笑着,突然停了下来:“念一啊念一,为何她没有你的一分机敏呢?”
唤作念一的女子道:“那是因为在爱情面前,无论是谁,都会痴傻,都会担心失去,都会害怕遗忘。”
裴默微微闭上眼:“念一。”
“臣妾在。”女子回道。
“你可曾怪朕?”裴默问。
女子顿了许久,答:“于公,臣妾不该责备陛下,若不是陛下迎娶臣妾,那又何来边关这么多年的安静和谐呢?于私,臣妾也不该责备陛下,陛下是臣妾的夫君,而他……”念一的声音略带苦涩:“而他,不过是是臣妾生命中最美好的一道风景,但是人不可能在一个地方呆一辈子,所以臣妾还是会离开的。”
裴默转过身来:“那,于你呢?”
念一的眼睛瞬间茫然了一下,很快恢复了平静:“臣妾是父母用骨血造出来的,父母又被陛下的福泽笼罩,得以幸运,自然,于臣妾,便也是唯一选择。”
裴默怔怔的看着她,大叹:“念一啊念一,你还是太过古板了啊!”
念一垂下了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