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梦一直都兴奋的问这问那,但是此时我的心情已经彻底的进入了自己的世界,我只是心不在焉的应着。这个农庄我一定要尽快的拿下,我对自己说。但是叶宇钟那边并没有明确的给我承诺,而且这次“倒乔”的计划,我这边也做的很失败,我估计他现在一定对我很失望。哎!怎么样才能找到机会呢?难道我真的只有被动的等待?我不停的问自己。
在农庄我们已经耽搁了进四十分钟,我们该离开了。郝梦依然很兴奋,不停地问这问那。或许在她的心里,这就是我的,这就是她的归宿了。可是她哪里只知道,到现在为止,这还仅仅是我为她画的一个诱人的大饼而已。
离开农庄,我们继续向南,向小月的家进发。
东城县柿子树乡大屋夏村,我的心里默默地念着。凭着我已经初级规模的职业素养加之沿途的询问,我们很快就踏上了小月所说的那条还算宽敞的石子路。时间是八点,我想我们离此行的目的地应该不远了!
我开着车子在蜿蜒的山路上小心的前行,见到人就打听。在绕过了四座山,三个村庄头之后,小月她们村终于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了,远远地就听到一阵鞭炮声膣。
终于到了!
在寒冬枯黄清灰的基础色调之中,我们看到了一团洁白鲜红和翠绿,那里应该就是小月父亲简陋的灵堂了吧!说是灵堂,其实就是一间临时搭建的茅草屋,在一栋土砖黑瓦的平房之前的空地上。
我把车子开到这座房子跟前停了下来。可能在这样的山村基本上很少出现小车,一群正在忙着做哭丧棒和孝子贤孙帽的老年人木然的停下了手中的伙计,用一种近乎惊异的眼神看着我们蟆。
在此之前,我看见他们的面色都是那么的平静,仿佛生老病死已经在意料之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伤感。而此时,他们却好像在看动物园里的大熊猫一样。
在大门口的左边,衣衫乌黑的门板上,躺着一个干瘦的尸体。黑色的寿衣有点像清朝的官服,我不能看见他的脸,因为一张黄色的钱纸几乎把他的面部整个遮得严严实实。在他躺着的门板的靠近脚的一端,一个破搪瓷脸盆里面有一些烧过了的纸钱的灰烬还在冒着缕缕的青烟,仿佛那个死去的男人不愿离去的一缕幽魂。脸盆的前面是一个玻璃罐头瓶子,里面胡乱的插着一些还在燃烧的半截的红色的香。在脸盆的前面胡乱的放着一件破衣服,那是给孝子贤孙三叩九拜用的。旁边是一口黑色的棺材,上面覆盖着一床红绿相间的劣质床单。这就是一个标准的农村人的死后待遇!
在这样贫穷落后的山村,这样萧飒的万物沉睡的代表死亡的季节,遇到这样凄惨的事情,即使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无端的生出一些悲凉的吧。
我和郝梦怀着沉重的心情下了车,走到逝者的前面。死者为大,无论他生前是多么卑微,我还是要表示自己的敬意。我拿过几支香,燃着,鞠了三个躬,又把香插在罐头瓶子里。这时候,小月从房子里跑了出来,惊喜的看了我一眼又跑了回去。不一会儿,她拉着一个略显老泰太的妇女和一个与她长得很像的女孩再次跑了出来。
“王爸爸,王妈妈,你们真的来了。”小月把两人拉到我和郝梦面前说。
郝梦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我冲着中年妇女点头一笑说:“是啊,小月,王爸爸说过要来看你爸爸的,当然就一定要来啦!”
“妈,妹妹,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那个帮助咱们家的公安局长王爸爸。”小月对她的母亲说。
一听小月的话,她妈妈慌忙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旁边忙活着的的老人们也停下手里的活计围了过来。
“好人啊!我们全家都谢谢您的大恩大德啊!”小月妈看似已经哭干了眼泪,红肿着双眼干嚎着喊道。旁边的人群里面也发出一阵阵的赞叹声。
“公安局长,这是城里来的大官啊!”
“是啊?这个当官的真是好人啊!”
“小月家这下可算遇到贵人了!”
“他们家有救了,只可惜爱国怎么就走了呢?”
“是啊,眼看着好日子就来了,不该啊!”
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郝梦一把扶起小月妈:
“大姐,快起来,你要节哀啊!孩子们还小,今后可就全靠你了!”
“小月、小霜,快跪下,谢谢两位恩人。”小月妈没有站起来,反而让两个女儿也跪下了。“我们小月不知道是哪辈子积的福,能遇到两位贵人。我今后一定早晚一炷香,求上天保佑两位福寿延年、子孙万代!”小月妈哭着大声说。
我和郝梦再次把母女三人扶了起来。
“王爸爸、王妈妈,进去坐吧,外面冷!”小月拉着我和郝梦的手说。
“对对对,两位恩人,快进屋坐!”小月妈站起来说,“老村长,别忙了,快进屋,陪贵客说说话!”她又转过身对人群中站在前面的一个老头说。
“诶!好好!”被称为老村长的人是一个长相老师木讷的老头,受宠若惊的放下手里做了一半的哭丧棒跟着我们一起进了里屋。
屋子里摆着一转的塑料椅子,红的很艳的那种。乡里现在有一种人专门给人办红白喜事的酒席,除了柴火他什么都带来,当然也包括这种凳子了!
“老村长,你好,我干闺女家里的事情多亏你了!”我握着老村长的手微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