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狄家村又是一阵骚动,昨日下午本已控制住的瘟疫竟又加重了,东门那许多情况稍有好转的病人一大早又是一阵恶吐,数人死去。
狄家村南街一衣布店铺,东厢内,柳絮菲静静地躺在床上,还昏迷着,未醒来。不远处窗前长椅上,玉麒麟还在床上说着梦话,“爹……娘……不要……姐姐……”
床边,凌枫神色憔悴,身子一动也不动,双眼紧紧盯着“沉睡”不醒的柳絮菲。
碎玉呆呆地站在身后,没有说话,姜仲孟守在玉麒麟长椅边,不时为他换洗额头放着的退烧湿巾。姜仲孟满眼担忧,满面关切,总不停张望着昏迷的柳絮菲。
又是好久过去了,碎玉叹了一口气,道:“凌大哥,你别担心,柳姐姐,很快就会醒来的……”
“很快很快,你总说很快,可从昨夜到现在,菲儿哪有醒过来的意思。”凌枫打断了碎玉的话语,有些烦躁地嚷着。
碎玉顿时脸露委屈,很快,又硬是挤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柔声道:“凌大哥,碎玉真没有骗你,柳姐姐只是受了惊吓,身子疲乏,才会昏倒。你听,柳姐姐虽是昏迷,呼吸却是均匀,面色也有些喜色,你不要着急,说不定她是太累了,睡着了,等她睡饱了就醒来了。”
凌枫凑上前听了听柳絮菲的呼吸声,果然如碎玉所说,凌枫这才身子放松了三分,又坐在了床边。
这时,前门外,有人敲响了房门,接着,一道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传来,姜仲孟和碎玉抬眼望去,却见是狄锦阳大夫的学徒小伙阿劲。
阿劲面色焦急,神情恭敬,道:“碎玉姑娘,师父唤我来请柳大夫前去东门,东门病情告急。”
碎玉大惊,忙问:“怎么回事?昨天下午疫情不是控制了吗?”
那学徒小伙阿劲道:“今早凌晨,师父狄锦阳正在巡视病人情况,却见多名村民又突然恶呕,脸色发青,过了一会儿,便死去几人。师父面色骇然,说‘此瘟疫就像一阵迅风,比前几日来的更猛更烈’。”
碎玉道:“阿劲,柳姐姐身子有些不舒服,我和姜公子立刻随你去东门,可好?”
阿劲脸色惊讶,望了望床上躺着的柳絮菲,和躺在长椅上正说着梦语的玉麒麟,还暗自打量了呆愣、憔悴的凌枫两眼,阿劲心里明白了,颤声问:“莫不是柳大夫也染上了瘟疫?”
姜仲孟站了起来,严肃道:“别胡说,柳姑娘没事,只是太累了,还未醒来。”
阿劲久久打量着柳絮菲,问:“碎玉姑娘,柳大夫此刻是什么症状?要不要请师父来瞧瞧?”
碎玉道:“不用劳烦你师父了,柳姐姐没事,村民情况危急,耽搁不得,我们走吧。”
那阿劲转向凌枫问:“凌少侠,你不随我们一起去东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