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房里,无严管事被两名弟子抬到了榻上,无辉和尚一摆手,那两名和尚说了句:“管事好好休息。”随后,便下去了。禅房内就只剩下董大夫和无辉、无照站立榻边。而无照小和尚此刻还青白着脸,身子哆嗦着站立一旁。
董大夫颤抖着手,就要为昏迷不醒的无严管事把脉,在他的手刚要搭上脉门时,倏地,就见那无严管事突然睁开了眼。
董大夫吓的连连往后退,惊声道:“管事,您……您怎么突然醒来了?”
“出家人当然没事。”无严管事起了身,朝无辉和尚说道:“无辉,你做的不错,在老和尚禅房配合的很好。”
无辉和尚淡淡说道:“都是管事平时教导有方。”
董大夫望了望阴冷的无严管事,又望了望漠然的无辉和尚,董大夫立刻明白,无严管事刚才突然昏倒,是在众人面前假装的。
董大夫瑟瑟发抖,诚惶诚恐问道:“管事,愚生不懂,您为何要在众僧面前倒地晕去呢?”
无严管事凌厉的眼睛扫了董大夫一眼,说道:“董大夫,你刚才没瞧见那柳絮菲当着所有人的面就要说出昨晚的事么?昨晚你我做了什么,不要出家人来提醒吧?若是让她抖了出来,你我还有活命吗?”
董大夫死都不会忘记昨晚的情景,昨晚,无严管事威胁他不给住持大师治好病,并拿出银票收买他。当得知柳絮菲听到这个阴谋,便将那柳絮菲捆绑,并要董大夫今早在住持大师的汤药中加入害命的药。
想到这些,董大夫不禁打了个寒颤。突然,就听的无严管事喃声说道:“现在柳絮菲虽被关进了南边院舍,想来也只是一时的。等料理好住持的后事,本南便会来处理这件事情。当时,柳絮菲还是有机会说出昨夜的事。”
董大夫颤声问:“管事,那您有什么好主意?”
无严管事双眼一凛,横扫了董大夫一眼,阴森道:“出家人没什么好主意,这就要看董大夫你的了。”
“愚生?”董大夫愕然道:“愚生脑子笨,平生只会些医术和药方,别的……愚生怕真的不行。”
“董大夫,对付柳絮菲之事,有你的药方就行了。”无严管事说道:“柳絮菲总要吃饭的吧?总要喝茶水的吧?董大夫,你说呢?”
“管事的意思是……”
董大夫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他的话还没说完,无严管事一只大掌已搭在他的肩头。管事寒声道:“董大夫,若你还想平平安安走出这太平寺庙,你只得这么做了。”
董大夫惶恐不安道:“管事,那柳絮菲毕竟是一条鲜活的人命,愚生以救人为本分,寺庙以度人为宗旨,佛门重地,愚生不敢杀生呀!”
无严管事一拂袖,转过身去,凛声道:“那董大夫就等着在佛门重地被人杀吧。”
董大夫抬眼,无辉和尚依旧漠然地站立着,仿佛铁石心肠,仿佛此事与他毫无关系,仿佛他也无能为力改变什么。无照小和尚则蜷缩成一团,显然,是自身难保,命运不随人。无严管事的脸依旧寒森,紧绷着未出一言,他的眼珠不停在转动,散发出凶光,董大夫不敢再望,立刻低下头去。
董大夫颤声道:“愚生听管事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