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姓樊的少妇幽怨地唤道:“官人,你不要丢下我们母女。”
人群中,有和尚嚷声道:“无严管事,这住持之位您就接下了吧,本南犯了色戒,根本就不配当这个住持。”
另一和尚说道:“就是,让外人知道太平寺庙的住持在外娶妻生子,这不是荒唐么?”众僧还在七嘴八舌,争议声一阵大过一阵。
本农和尚朗声道:“你们……你们一个个,本南是被这姓樊的女施主冤枉的。”本南的离去,即使本农的呵斥,众僧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本农急了,转向那少妇凛声道:“樊施主,本南与你有何冤仇,你为何要纠缠不休。”
那少妇凄然地拜道:“大师,我母女可怜,遭本南抛弃,大师您怎能责备于奴家呢?奴家……不想活了……”说着,头就欲往地上撞去。
“女施主,使不得!”立刻有和尚劝声道:“女施主,你放心,有无严管事在,有众僧在,本南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见此,本农和尚一张嘴说不过众僧,只得拂袖而去。就见那无严管事眼中扬起了一阵满意的冷笑。
一旁的柳絮菲和白惜柔几人,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心中失望极了,也害怕极了。原本,柳絮菲是想当着众人的面,将无严管事的阴谋说个一清二楚,让世人了解管事的真面目。原本,斋饭中下毒之事,董大夫或许会说出实情,以及他昨夜被管事威胁的事也会抖出。
但想不到的是,这樊姓女子的突然闯入,扰了所有人的视线,无严管事的罪行就这样无形地化解了。本南和尚反倒一身麻烦,原本热门的住持之位,也这样硬生生毁了。
看着无严管事此刻得意的表情,以及那份镇定自若,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柳絮菲不禁骇然起来。这无严管事的确阴森可怕,让人捉摸不透,这可怕的程度不亚于白发女子。
就这样,无严管事一声令下,场面散了,柳絮菲一行人也关回了原地,守门的还是那圆可和圆心两位和尚。无照小和尚也还在榻上静静地躺着,外面的一切都浑然不知。
临去时,无严管事悄悄对柳絮菲说道:“柳施主,你是个聪明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要自己掂量。乖乖交出东西,早日离开太平寺庙,此方为上计。别忘了,你还带着一群弱小的孩子呢。哈哈……”管事阴森地笑了,他的话语很轻,轻的只有身旁的柳絮菲能听到。但他的神情很寒,一旁的玉麒麟不觉打了个寒颤。
在无严管事出舍门时,柳絮菲朗声说道:“多谢无严管事提点,善恶终有报,邪终究是不能胜正。柳絮菲虽不是什么大英雄,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任那凶狠之士为所欲为。管事,别忘了,寺庙有慈善的佛祖守护,一切还是小心些好。”
无严管事停住了笑声,一个闪身,又回退了数步。他身形逼近柳絮菲,眼神凶狠阴寒,紧瞪着柳絮菲,凛声道:“住持,本南,本农都奈出家人无法子,你一个小姑娘……也敢说如此大话,出家人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柳絮菲作揖道:“柳絮菲并无过人的能耐,但始终相信义无处不在,佛随处可见,管事好自为之。”
“哼!”无严管事冷哼了一声,一拂袖,恼怒地离开了南边院舍。门口,圆可和圆心两位和尚恭敬地恭送管事出去了,直到管事进了巷道,才直起身子。
偏僻的巷道里,就见无辉和尚和董大夫早已在等候多时,而董大夫神情颤抖,不敢直视那迎面而来的无严管事。此刻,无严管事全身散发着愤怒,董大夫更是战战兢兢,谨小慎微,大气也不敢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