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上却说:“不会吧?杨兴宇是个正人君子。 再说,他也有难度,现在要调一个单位,不是那么容易的。你就再等等吧,学校被接管以后,你就有希望了。很可能要比到其它单位好得多。你想过没有,你到了一个陌生的单位,就不会碰到那种事吗?就一定那么顺利吗?不一定的。”
孙小琳说:“所以,我现在也不指望他给我调单位了,我还是靠自己。”
“这就对了,靠别人是靠不住的,还是靠自己吧。”朱金和言外有音地说,“你的自身条件很好,完全可以靠自己上去的。”
“朱校长,你又来了。”孙小琳亲昵地说,“你说的自身条件是指什么?你不要老是想那个方面。”
“我是指你的能力和水平啊。”朱金和更加亲热地说,“你完全可以当副校长,真的,我们是可以做一对好搭档的。”
孙小琳正要说话,吴兴培老师落后来说:“孙主任,你坐一段我吧,别把朱校长累坏了。”
孙小琳就跳下来,坐到吴老师的自行车上去。经过刚才一段路的对话,朱金和觉得与她又多了一些心照不宣的默契,目光中也添了几许情意。
到了新生中学,校园里已经站满了来自各个学校的观摩老师。一天共安排十个班级的六种科目:语文,数学,英语,政治,生物,历史,让观摩老师们轮流听课。
朱金和听了两节高中语文课,就钻来钻去去找孙小琳。在高一(5)班教室前,他看见她正坐在教室里的最后排听英语课。就走进去,坐在南墙边的窗下,与她呈四十五度斜角,只隔着六七个人,五六米远。这样,他就可以无拘无束地看她了。
朱金和几乎每隔两三分钟都要掉过头去看孙小琳。而孙小琳刚一直不看他,他无论怎么盯她,她都视而不见。他没有办法,就只得去看坐在左边更远地方的孙敏敏。孙敏敏跟孙小琳不一样,她每次都能给他一个深情的回眸。
于是,他们对视的频率越来越高,对视的时间越来越长。最长的一次持续了差不多有两分钟,两双火热的目光紧紧胶在一起,谁也不肯先让开,都想伸进对方的心灵深处,探个究竟。哧哧地直冒火花,身子震颤着要烧起来了才让开。这是一种享受,比饕餮山珍海味还要美妙的享受!
但朱金和心里却依然想着孙小琳。她越是这样不睬他,他就越是想得发疯。在听一堂生物课的时候,因为人太多,他们挤在人群中慢慢走进教室。朱金和有意有门边落下来,待孙小琳从他身边走过,挤进教室时,才连忙跟在她后面挤进去,这样一来,他们就正好被挤坐到一张条凳上。
这是很自然的事,谁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正常。但他们两个人却都有些激动。特别是朱金和,也许是因为太爱孙小琳的原因吧,他的阴谋得逞后,心就禁不住加快了跳动,胸脯也起伏起来,还浑身燥热,身体像触了电一般发麻。但他正襟危坐,一动不动。
他见孙小琳也有些紧张和激动,她尽量闪着身子,坐在凳子的另一端,却因为人太挤,不能闪得太开。朱金和就慢慢贴近去,渐渐紧挨着她的身子坐着。他把自己的右腿贴在她的左腿上,感到说不出的温馨和幸福。
他听不进讲台上那个老师绘声绘色的讲课声了,而是紧张地注视着她。
朱金和眼睛向下一看,从她圆领衫的领口里看到了一切。朱金和的手发痒起来,真想伸进去抓住它。但这是不可能的。朱金和不无酸醋地想,它们目前还不属于你,只属于杨兴宇。你要想办法尽快得到它们!
朱金和暗暗下着决心,现在先从背后抓一下她的手,这是完全可以的。后面是墙壁,不太可能被人发现。
但孙小琳的两手这会儿却都放在前面的膝盖上,这样抓上去,要是被左右两边的老师发现,那是要命的事!
怎么办?朱金和实在不想放弃这个机会。如果说,刚才的对话,进一步赢得了她的信任和期待,那么,要是能在人群中抓一抓她的手,就向最终目的地迈进了一大步!
朱金和意识到她的手不可能放到背后去,要抓,只能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在前面抓。这样想着,他就挺直身子,关注着旁人的反映,紧张得气都透不过来。他见旁边的老师都在专注地看着讲台上的老师做试验,就催促自己,快,抓上去,要大胆,爱情也要敢于冒险,敢于争先,让她激动,使她兴奋,真正偷取她的芳心,才能赢得最后胜利。这也跟做生意一样,风险越大,就越有刺激,也越有希望获得成功!
快啊,别再犹豫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她也在等着你抓呢,你看,她白嫩的左手放在那里不动。朱金和用眼角乜着她放在湖绿色连衣裙上纤细的手,心里痒痒的,紧张极了。
他像小偷在人群中偷别人钱包一样,眼睛骨辘辘转了转,扫视了一下旁边所有人的神情,见他们都没注意他,不顾一切地伸出了贼手。
但他偷的不是钱包,而是孙小琳的玉手。不,正确地说,是孙小琳的芳心。
朱金和非常准确地把自己颤抖的手心盖上了她细腻凉爽的左手背,然后一把抓住,激动地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