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县令脸色一变,强笑道:“刘兄说笑了,哪有此事……”
“老弟,你还年轻,正值壮年,将来未必不能平步青云,扶摇直上,甚至在青史上留下美名。”刘威摇了摇头,道,“但老夫已经垂垂老矣,年老气衰,想必时日无多了。”
刘威说着,自嘲一笑,“老夫是个粗人,不懂得弯弯绕绕,便有话直说了……老夫这一辈子,大风大浪也见过,尸山血海也闯过,也曾见过修行之人,却无缘入身门中,引以为平生一大憾事。”
“此刻人之将死,别无所求,只想一遂平生所愿而已。”刘洪拱手抱拳,正色道,“还请李老弟割爱,将令牌让与我,老夫愿奉上一半家财。”
“……”
李县令沉默,脸上露出迟疑与挣扎,显然是陷入了两难抉择之中。
刘洪又道:
“除此之外,老夫与当今圣上立下汗马功劳,若是舍了这张老脸,想必也能在圣上那里说上几句话。”
这句话似乎是压塌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李县令咬牙道:“既是老哥心愿,在下焉敢不从?”
刘洪大喜,直接站起身来:“李老弟这便随我来,老夫这就去修书一封,呈报当今圣上……”
“啊!”旁边传来一声低呼。
“怎么了?”刘洪虎目一扫,落在了身着绿衣的小妾身上。
四姨太小脸泛白,微微咬了咬嘴唇,轻声细语道:“刚刚肚子有些痛……”
刘洪嗯了一声,“你且去后院歇着吧,小心肚里的孩子。”
“是,老爷。”
旁边当即有两名丫鬟走过来,搀扶着这个女子进入了后堂。
肖宇站在角落中,默默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水已经搅浑,你到底忍不忍得住呢?”
就目前已知的线索推测,对方的目标有很大可能是刘洪这厮,之所以隐忍不发,或许是实力不济,或许是有其它考量。
那么,当刘洪跳出这间宅邸,孑然一身的去寻仙问道的时候,幕后黑手又岂能忍得住?
再不出手,就晚了啊。
当然,这些只是建立在肖宇的推测之上,或许对方根本就是一个杀人狂魔,根本不问青红皂白,杀人只看心情,哪天高兴了就出门杀一杀人,如此一来,肖宇所做的这些自然没什么卵用。
但这种可能很小,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假如真得遇到这种情况,肖宇也不介意将所有人一起喊到镇外,用读心术一个个审问……
……
时间悄然流逝。
弯月如钩,长街清冷。
白日的喧嚣已经淡去,门口只余下冷风呜咽。
朦胧的月色下,一条人影忽然鬼魅般的飘入了将军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