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不敢说。”有前车之鉴,不知太后什么时候发怒,文图低下头。
“不就是小小的潘王么!哀家替你说了,他的伎俩瞒不过哀家,哪怕这天下散了,哀家也不准其窥视皇位!”太后勃然大怒。
文图再次意识到太后果然心思缜密,有了这说辞垫底,他自然不敢不发:“太后娘娘英明,卑职深信不疑,慌乱火光中无人能看见文图窜入房内,因此,如果此事涉及到王爷,他一定以为皇上已经落难,不妨激怒于他,看他是否敢前来拆穿太后娘娘的懿旨,如果他认为皇上安然无恙只是患病,自然不敢造次,否则必是自投罗网。”
太后猛然合上眼,她虽厌恶潘王,可绝不希望目前仅存的三儿作孽,那样的话,后宫不再有皇子!
九月二十五,盘王府突然接到太后密旨:潘王称病罢朝,自府贪乐,擅杀王妃,兄病不探,可谓不忠不孝,告会前朝,即刻驳辅政之职,闭门思过,以观后效。
“哼!”潘王大怒,“这是要灭了她全部皇儿啊,老把戏了,今日本王倒要见识见识!”说罢,大步出府,直奔广慈殿。
“拜见母后!”潘王收起以往的怪笑,一脸冷漠。
“罢了,吾儿真是定力难测啊,”太后也是安静地凝视潘王,“听闻自己的弟弟染病,也不来瞧一瞧,母后愁虑,也不来看一看,这一经罢了朝职,却立刻风风火火跑过来,你心里还有没有皇族,有没有皇上?”
这话却直戳要害,潘王哑口无言,转瞬又笑起来狡辩:“母后教训的极是,这不,领受母后懿旨教诲,就赶忙奔过来赔罪,一并探视母后与皇弟……”
“你的孝心母后心领了,哀家身体好的很,精神头也硬爽着呢,暂且回府反省,皇上那里身体不适,无法朝见他人,过些日子好些,哀家再差人通知你。”
潘王狡黠一笑,稍微俯身说道:“母后此言差矣,听说皇上就在这广慈殿内阁中修养,儿臣既然来了,到了跟前,哪有不问候之理,即便是不可亵观,远远地膜拜问候,才算是兄弟同心,也尽了臣弟的一片心意啊。”
“不必了,太医初诊恐有传染之状,还是择日再探吧……”太后有些紧张,隐约觉察到不祥,眼睛也瞪大许多。
“母后疼护儿臣,潘儿感激涕零,可皇上不仅仅是母后的皇子,也是普天万民的帝王,于情于理儿都要拜见皇上,关切一二,母后尚且安养,儿臣去去就来……”说罢,不顾太后阻拦,转身直奔偏殿,大步穿过偏堂,直奔内阁睡厅!
太后双手猛然握成拳状,眼睛里闪出逼人光芒,犬子行径昭然若揭,若有皇上在内,他怎敢硬闯?!
潘王绷着脸,眼角开始不断跳动,他要揭开这迷障,当场质问太后!
“王爷?”立在内阁门外的文图故作惊讶之状,“参见王爷!”
“让开!”潘王沉声喝道,根本不把文图放在眼里。
文图深深施礼断然答道:“王爷得罪了,太后有旨,任何人不得入内,一防误了皇上清养,二来怕感染到探视之人……”
“哼!”潘王鼻孔发音鄙视,“本王为皇弟,前来探望亲兄弟,一不怕被恶疾异染,二不出声,拜见即返,绝不会扰了圣驾!”说着,要硬闯内阁。
文图横身拦住,不亢不卑言道:“在下只是谨遵太后懿旨,无法通融王爷,还望体谅。再者,属下劝说一句,时下皇上卧病在榻,太后娘娘心急如焚,王爷若再抗旨不尊,恐有大不敬之嫌!”
“混账!”潘王恼羞成怒,“弟探兄病,哪来什么大不敬,滚开,惹恼了本王,即刻便杀了你!”
文图涨红了脸,知道与潘王针锋相对是迟早的事,遂猛地按住剑柄正声回答:“王爷,如今皇上无法临朝,你抗懿旨在先,若再杀了太后娘娘的侍卫,恐怕想不说你造反都无人相信;还有,你明知皇上在内养病,还如此大呼小叫,硬闯内阁,难道是在蔑视皇威么?还是,你在怀疑里面的染恙之人并非皇上?”
一席话令潘王大惊失色,倒退一步,狠狠瞪着文图如梦方醒,若再僵持下去,岂不暴露了自己明知皇上不在的内情?自己身为王爷,探望皇上绝无可厚非,眼前情势看来,里面一定没有皇上!时间有的是,不能操之过急,紧接着蔑视口吻道:“文侍卫果真忠诚,他日必有前程,那就劳烦文侍卫多多体贴皇上,也代本王传达问候!”
“是,王爷!”文图擦拭着额头汗水,目送潘王离开。
潘王返回正殿,再向母后施礼,深沉道:“皇儿冒犯,还望母后宽恕,那就请母后好好呵护着皇弟,他日身体康复些,潘儿再来问候,一定要手抚皇上嘘寒问暖,以表心中歉意!”
太后闭上眼睛,轻轻抬手,示意自己不再言语,可是心如刀绞,只是恨那犯妇文姬,迷惑皇上铸成大祸,如寻不到皇上便无路可走,这天下即刻就会崩塌,后宫刹那间就会灰飞烟灭……
潘王悻悻告辞,脸上再度泛起阴险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