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梅,我们走吧!”子静搭了玉梅的手,深深的望了一眼一直守在楼梯口的将离。他带着面具,却神秘的叫人心底感到一种莫测的力量。
子静按住胸口,生怕自己一时不慎,便要为霍从烨再度召来祸患。
众人下了绣楼,便径直往幽兰别院而去。此时的幽兰别院已与从前大为不同,院子里良阔宽深格外静谧,大殿临窗处铺设了一方长长的高榻,榻上是小巧的短脚小几,正中一个碎纹花觚,内中散放着几簇新鲜的玉簪花,叶子薄而透,花瓣白无暇,透出一缕若有若无幽淡香气。
苏娉远远见得女儿过来,赶忙上去拉了手,口中道:“怎么待了那么久?为娘正要去找你呢,早饭已经做好了,过来一起吃点。今儿中午请了醉仙楼的厨子过来家里帮厨,你爹说给你好好做一顿宫外的美食。”
子静幽幽叹了一口气,对苏娉道:“娘,我没有心情。看见子蘩那个样子,我实在高兴不起来。”她咬住嘴唇,知道自己说的话口不对心。
可是,可是要怎么跟母亲说才好?难道要直接告诉她,自己不要这做了两年多的皇妃身份,连他许诺给自己的皇后之位,也一并丢在脑后不理?还有……还有南宫凌沣对自己的那份情,又该用什么去偿还?
虽然自己一直是被迫接受着他的万般好,千般爱,但是,毕竟自己也曾应允下来,要与他长久的过下去。无论是贵妃还是皇后,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她是皇帝的女人——他不放她走,她难道要这般抽身逃离出去?与心上的情郎万里私奔、远走天涯?
苏娉笑的很是开心,她或许根本就想不到,一场灭顶之灾,眼见就要降临在自己家门了。
食不知味的用了清淡丰富的早饭,因为心里记挂着霍丛烨的安危,几次险些咬到舌尖。如此这般应付了一顿饭,子静便陪着母亲和薛姨在别院花厅里闲聊四扯。
薛姣娘十分关心子静在宫里的生活,不时问起宫里的其余几位嫔妃如何,皇帝可有立储之意。她坐在下首,与苏娉言谈甚欢,一时止了话,便望向一直沉默少语的子静。
花厅里那窗纱明亮,透进春光明媚,正映在子静脸上,虽非艳丽,但那一种娴静婉和,隐隐如美玉光华,脂粉堆砌难以描摹。苏娉与薛氏看的有些痴了,一时回首,两人都是深深在心底一叹。
女子最美好的青春年华,就在子静这个年岁中了。不知为何,她们今日都觉得,说道皇帝时,子静有些心不在焉的淡然。在世人看来,都以为当今天子盛宠的贵妃,应该在宫中过的顺心顺意,再没有什么事不满意的了。只是,两人都敏锐的在子静的眼底看见有一片浮云般阴暗不明的闪过。
苏娉隐隐看出了端倪,她觉得女儿今日自回府之后,就一直不太高兴。见薛氏下去之后,她趁机环顾四下,轻声道:“你这孩子,在想什么呢?娘可告诉你,陛下待你不薄,你不许再有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