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出于朝廷现情况,还是为了捧高太子地位,他老人家都必须再多活几年。
现文禛正左师衡支持下狠狠地整顿吏制,如今朝中至少有三成以上大臣是他门生,只要左师衡这位曾经座师还首辅大学士位置上,这些人即使阳奉阴违也不能公开反对。
可是如果这位阁老去世了,那这些人会立刻翻脸变成阻力,朝堂上下也会为了首辅之位变得暗潮汹涌。同时还有一位户部尚书要丁忧,这样形势会让文禛施政困难加倍,这期间太子也会由于缺乏外戚支持显得势弱,被其他皇子压过一头。
只有左师衡再支撑两三年,好是等到太子年满十五,这段时间可以让文禛稳掌握朝政,也可以让已经成年太子离开上书房,步入朝堂,因此不得不说这位三朝元老生死至关重要。
就像宁陶煦说那样,宗庙人根本不会愿意为了左师家请求私自出手,谁敢出手就要注定要得罪一连串人典型吃力不讨好,只有既是祭天者又是至亲宁云晋出面才是好选择。
一老一小两只狐狸选择是一致,办事就要办得漂亮,挑太子上门时机答应便是为了一石二鸟,既给了天家父子颜面,又给了左师家体面。
无论文禛是为了体现对左师家重视,还是为了给自己压阵,检验自己学习成果赶到这里,宁云晋心底都不自觉地松了口气,他还是第一次操作这种事,说不忐忑才是作假。
现有文禛一旁,就算中途出了纰漏他还能帮忙给自己提醒一下,若是真救不活,也可以帮忙作证自己确实力而为了,真是再好不过。
文禛眼尖地看到他松了口气放心样子,走到他身边小声地笑道,“怎么,知道要感激朕了?”
宁云晋心虚地扫了一眼周围,发现其他“闲杂人等”都已经被请出去喝茶,只有左师平林带着两个仆役摆放桌案。
他这才答道,“确实见到皇上您便安心了,虽然已经学过了所有操作流程,但却没实际使用过,微臣心中惶惶呢!”
文禛拍了拍他肩安慰道,“朕相信你能做得十分完美,否则欧侯老师可要找你好好说道说道了!”
一想到那位老师,宁云晋心中一肃,连忙脑海中仔细回忆每一个过程,生怕有一丝疑虑。虽然老爷子从来没凶过自己,可是那仿佛洞穿人心眼睛扫身上他实是抗不住。
仪式时候房里没有留人,只剩下文禛和左师平林看着宁云晋施术。
即使是血脉之力这种逆天能力也不可能起死人而肉白骨,所以施术人给他人治疗时候是分为两个阶段。
第一阶段也是难就是通过祈祷唤起病者自己身体潜力,用现代话说是强化自身免疫力。这个阶段,施术人要通过秘法告之于天后,两人之间达成一个联系,这期间施术者身体中旺盛精力会冉冉流入对方体内,滋润对方身体。
让宁云晋自己来说,其实有点像是游戏里生命共享,只不过这个开关是掌握自己手里而已。一般来说如果不是为了至亲至近之人,施术人都仅仅是激活对方身体细胞后便关闸了,一丝精力都舍不得多给。
至于第二个阶段就简单一些了,这个时候便是沟通上天,为对方进行祈福,保佑对方身体健康、福气加身之类,算是宁云晋以前为二老做那种祈福加强版。
将所有流程脑海中过了一遍之后,宁云晋站供桌前表情肃穆。他面前放着三件法器,分别是铜铃、铜制方鼎和嵌银丝剑,都是古朴大方款式,上面筑有各种纹饰。
铜器周边都被摸得光亮,不见丝毫锈迹,显然起码是战国以前制品,这样一套东西放后世至少是国家一级文物,即使是这个年代也不是寻常人能淘换得到,是文禛送给他一套施术用品。
宁云晋先是用指甲划破了自己小指,挤出一滴血落方鼎中。鼎中药剂是左师家配,自然都是用上好材料,他血一落进去鼎中便开始嗡嗡作响。
他一手摇铃,一手掐着法决低声地诵起了常人难以听懂祭文,等到鼎中腾起雾气桌面上聚集了大片之后,宁云晋这才放下铜铃,拿起那把嵌银丝剑。
剑尖遥指那片白茫茫雾气,他嘴中突然大喝一声“呔”,手一挥剑尖改为指向炕上左师衡。那片雾气就像被人牵引了一般,化作一条白线直直射向左师衡身上。
雾气落左师衡身上之后,便左师平林紧张地视线中腾地一声展开,将他整个人笼罩了起来。他心中放心了一些,知道起码这次仪式成功了三成。
接着宁云晋便拿着剑舞了起来,这套祭祀之舞非常难,当初他足足练了三个月,被文禛逐一地矫正,这才形成了具有他独有风格动作。
来左师家之前,他便已经斋戒了一晚,换成一身宽大白袍。早上洗澡时候宁云晋放了几滴混合精油,如今一动起来,那芳香味道散发出来,充溢满整个房间。
闻着那诱人花香,看着那充满了力与美舞蹈,文禛望着那翻腾飞舞中身影忍不住出了神。他也不是第一次看到宁云晋做这样动作,但是文禛却觉得这小子近似乎变得越来越迷人了。
等到他回过神来,宁云晋居然已经做完了全部动作,只见他小脸发白,握着剑手微微发抖,似乎随时会昏迷倒地一样,与他虚弱相对是左师衡脸色却红润得多,呼吸变得平缓。
宁云晋摇摇欲坠地样子让人看得揪心,见他踉跄地走到供桌旁,突然整个人往后一倒,文禛不由自主地脚步一点,便将他抱了怀中。
文禛低头看了一眼,发现怀中小孩微闭着双眼,长长睫毛颤抖着,脸色白如同纸一般,呼吸变得十分急促。
他双手宁云晋腰间狠狠掐了一把,见到怀中人发出难耐地忍痛地呻|吟才放开手。
左师平林被这动静吓了一跳,问道,“他怎么了?”
“怕是透支过度了,需要好好休养!”文禛板着脸,冷冷吩咐道,“既然老大人已经转好,朕便先送这小子回家休息,你只需好好照顾阁老。”
左师平林感激地谢恩,又亲自将文禛送了出去,直到登上他微服私访专用低调马车都未将怀中人放下来——至于左师家正厅还喝茶两个“闲杂人等”自然被选择性遗忘了。
马车缓缓驶离了左师府,文禛这才凑到还装虚弱宁云晋耳边,小声道,“祭地者脱力可不会只有那么点隐忍难受,你装得还不够好,若是换成左师衡只怕早看出来了!”
“皇上……您知道我是装呀!?”宁云晋尴尬地起身,却没能挣开文禛禁锢,他紧张地摸了摸鼻子小声地问,“这不算是欺君之罪吧!”
宁云晋还真没想到文禛会戳穿,以为他会心知肚明将自己送回去呢!感觉到文禛气息喷自己颈间,他觉得十分不自,扭动了一□体,低唤了一声,“皇上……?”
文禛有些不舍地放手,见那小子脱兔一般选了自己对面位置坐下,忍俊不禁地笑道,“看你还聪明份上朕就不罚你了,记住,你身体虚弱需要家休养半年,可别给朕过个十天半个月就活蹦乱跳京里逍遥。”
宁云晋一听脸就苦了起来,这不是变相关自己紧闭么,没有这么过河拆桥有木有!就算是为了自己好,他也不想领这口谕。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写小二仪式写high了,还没能写到被疼爱!!!想写文禛同学意乱神迷已经很久了,有木有!